“啊,初晨,你有沒有搞錯呀!我不行啊,我還在實習階段,我最怕,最怕的就是給別人打針了,尤其應小冰這個冷都女,只要朝我射發一個冷冰冰的眼神,就會讓我更加找不到靜脈血管。不行不行,還是由你來打吧。”
阿巧拒絕靠近應小冰,和夏越醫生連續好幾天接觸應小冰之後,阿巧一聽到這個女人的名字,和夏越有了同樣的反應——退避三舍。
“阿巧,拜託你,你幫幫我,我……去幫你照顧1311房的病人,或者,我連續替你上一個禮拜的夜班怎麼樣,你就幫幫我這一次。”
年初晨徹底打退堂鼓了,在夏越面前說得好好的,說是可以面對過去所有的一切了,可當“真槍實彈”來臨的時候,她又怯步了,始終還是沒有足夠的勇氣去面對。
“真的?你替我上夜班?可是,上夜班對面板很不好呀,初晨!你面板水水嫩嫩的,難道想第二天冒出幾個難看的痘痘嗎?我就不一樣了,反正是這張佈滿了青春痘的臉,多幾個也沒有問題的……”
阿巧還是小女孩兒的個性,剛從醫學院畢業的學生,初入職場時都是青澀,稚嫩,低能的,她曾經也是這樣的,年初晨淺笑:
“嗯,我沒關係,長几個痘痘才證明自己還年輕嘛。阿巧,只要你今天幫我去給應小冰打針,過幾天,我朋友說介紹幾個好青年給我,到時候,我介紹給你認識一下。”
年初晨果然是使出了所有的誘惑,讓阿巧心甘情願的幹事。
“喔……初晨姐,你真的太好了,我太愛你了,還要替我介紹物件,真的太好了呢!”
阿巧抱著年初晨,又親又摟的,高興的蹦起來,而後開開心心給應小冰打針去了。
年初晨鬆了一口氣,她終究還是膽小的,連去見見應小冰的勇氣也沒有,當初離開的勇氣那麼足,可隔了幾年之後,已然變成了膽小鬼。
昨天明明想得很清楚了,不管怎樣,該面對的遲早要面對。
因為年初晨的心不在焉,下一秒端著置放了針管和藥劑的托盤和某人撞上,隨即傳來“哐當”的清脆聲響。
“啊,對不起……不好意思……沒有傷到你吧?”年初晨驚恐,條件反射性的道歉。
她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即使人回到了工作崗位上,可心裡卻是那麼心不在焉,神情恍惚。
好幾秒,頭頂上沒有傳來任何示意的聲音,既沒有聽到責怪聲,同樣也沒聽到禮貌的說”沒關係”。
只是,年初晨隱約好像覺察到了頭頂上傳來的低氣壓,厚厚地,沉沉地籠罩而來,大概是對方生氣了吧,身為醫務人員竟然會撞到對方……
年初晨緊張,背脊不由自主繃緊,說不出的慌亂,撿起地上置落的醫療器械,“對不起,請您原諒……我真的不是故意……”
聶凌卓亦是沒想到有一天,他和年初晨竟然會如此巧合的撞在一起,當然,依照年初晨笨手笨腳的性子,撞在一起也不奇怪。
聶凌卓的目光平靜,異常平靜的盯向年初晨發頂,甚至還有一抹淡淡的嫌棄和不屑拂過眼底,當年初晨抬眸想要看清楚眼前的這個人時,就這樣和聶凌卓四目相視,那麼近的距離,彼此看得一清二楚,也將聶凌卓眼裡傾瀉的冷漠,年初晨看了個明白。
這一刻,她忘了繼續道歉,愣愣地,就這樣佇立在那。
聶凌卓好似和她獨處一個空間裡,他已然生出了嫌棄,僅僅是幾秒的時間,轉身離開……
眼睜睜的看著聶凌卓轉身離開的背影,年初晨心一提,無數凌亂的情緒在胸口瘋狂作祟。
那是聶凌卓嗎?
是聶凌卓,她看得很清楚,是他,沒錯。
可從來不曾想過,他們兩個人見面的時候,聶凌卓會是這樣的態度,漠然,冷淡到好像他們不曾認識,聶凌卓這一轉身離開的背影,是萬分的決絕,所有的話語都卡在年初晨的喉間,剛才連連道歉說對不起的字,此時,已經說不出一個字。
她以為,若是有一天和聶凌卓真的在這家醫院見面了,聶凌卓至少會說點什麼,或者什麼都不說也有可能,但起碼不是像現在這樣,見到她,見到自己的剎那,聶凌卓便是掉頭叫走。
明顯,他不願意看到自己,甚至,深惡痛絕的不希望見到她這一張臉……
年初晨特別不是滋味,濃濃的難受充斥在她心裡,看著聶凌卓離她越來越遠的背影,那是以前她十分熟悉的背影,即使聶凌卓被淹沒在人海中,年初晨也能準確無誤的從中將她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