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惜春去雲貴的見聞,足在上清宮住了五日方與蜀太妃說個大概。唐惜春還把自己整理的海上見聞錄整理了一份給蜀太妃。
蜀太妃笑,“果然進益不少。”
唐惜春得意的嘴臉就甭提了,假假謙道,“就是順便記錄了一下,也不只是我一人的功勞,阿寧幫我很多。”
蜀太妃笑,“把小事做好,就是大事了。”
唐惜春道,“我還帶回來很多書,很多海外蠻人,就是暫時不好帶回蜀中,暫放在小若的島上了,等以後我再弄回來。”
蜀太妃吩咐丫環拿來一個匣子,遞給唐惜春。唐惜春是個直脾氣的人,問,“是什麼?”說著就開啟了,見是房契店契,唐惜春問,“這是給我的麼?”
蜀太妃笑,“我無子女,就你一個弟子,這只是一點產業,你先拿去打理。”
打理店鋪什麼的真超過唐惜春的能力範疇,唐惜春很老實的說,“師父,我又不會打理店鋪。”再說,他現在不愁吃喝,也見過了大世面,並沒有要發大財的**,他是想把時間用在觀星、算術上。
蜀太妃笑,“本就不必你親自打理,我看阿玄那丫頭挺好的,讓阿玄學著打理是一樣的。”
唐惜春一想,的確,阿玄才幹勝他百倍。如今他也尋不到適合阿玄的男子,阿玄這樣的本事,若只是打理院子內宅,未免大材小用。他師父的提議,再合適不過。唐惜春笑,“這也是,阿玄比我可有本事的多。”也沒推辭,就接了。
唐惜春跟他師父打聽道,“師父,你的產業給了我,不用留一部分給蜀平侯府麼?”
蜀太妃笑,“當年郡王爺交待我的產業,我早就給了鳳真。餘下的,是我自己的私產,我願意給誰就給誰。”
唐惜春便沒再多問,只道,“我回家過了十五就回來。”觀星什麼的,他還是同蜀太妃在一起。
蜀太妃知唐惜春心中已無芥蒂,一笑,“好。”
唐惜春把阿玄和唐惜秋留在上清宮,自己帶著隨從去青雲觀。
自上清宮到青雲觀,都是山路,馬都騎不得,全靠兩條腿。唐惜春一大早就出發,秋高氣爽,山上的樹木亦染上了幾分蒼翠。許多樹梢上掛著未被鳥雀銜去的或是金黃或是翡紅的不知名的小野果。
唐惜春心下高興,清咳兩聲唱道,“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唐甲跟在唐惜春身後,心說,大爺這是抱怨早上起得太早了。
及至日頭漸高,唐惜春唱道,“說甚麼瓊花露,問甚麼玉液漿。想鸞鶴只在秋江上,似鯨鯢吸盡銀河浪,飲羊糕醉殺銷金帳。”
唐甲將遞上水囊,道,“大爺,喝水。”
唐惜春喝兩口水,笑,“咱們再往前走會兒,有歇腳的茅草亭,到了茅草亭再吃東西。”他有些餓了。
即便自上清宮帶了吃的,也只是些些滷肉、胡餅罷了。滷肉是冷的,胡餅微溫,唐惜春咬了兩口,讚歎,“我的天哪,不知這胡餅怎麼烙的,這般筋道,嚼得腮幫子發酸。”
唐甲遞了水囊給唐惜春,笑,“大爺吃一口餅,喝一口水,好咽些。”
唐惜春一笑接了,過了幾年好日子,他便忘了前世去投奔唐惜時時,住不起店,他與阿玄兩人常尋了人家借宿,借人家的鍋烙一摞粗麵餅,路上喝些冷水,連鹹菜都沒的吃,照樣過來了。
唐惜春用胡餅卷著滷肉,吃了兩個就不吃了。亭子裡來了一個書生,衣衫平平,對著唐惜春笑笑,唐惜春道,“阿甲,你們這邊坐。”給書生留出坐的木欄板。
書生對唐惜春道謝,靦腆極了。取□上斜挎的木袋,裡面拿出個粗麵餅,腰上彆著個葫蘆,慢調斯理的吃起粗麵餅來。
遠處又有一行人走近,待近了,這行人委實不少,小廝男僕身上帶著諸如茶爐、矮凳、食盒、錦墊之類的用具,其中還有一個身量俊挺、面色冷峻的青年人揹著另一個娃娃臉的書生。到了亭間,娃娃臉道,“阿睿,我自己走吧。”
小廝們已將桌椅坐板重新清掃過,墊了錦墊,請兩人入坐。另有小廝將揹著的厚粗布將茅亭三面圍起,免得山風太大,凍著家主。還有小廝取了竹炭生火熱飯菜,那位叫阿睿的青年取了點心匣子拿了塊綠豆糕給娃娃臉,娃娃臉道,“客人尚在,阿睿,你得先讓客人。”笑眯眯的同唐惜春和書生打招呼,自我介紹說本家姓夏,單名一個竹字。那位冷峻臉的青年是他的兒子,叫夏睿。
唐惜春驚個好歹,他又是個直性子,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