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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打家裡的電話沒人接,你在外邊嗎?”

她的手裡緊緊的攥著電話,“哦,我出差幾天!”

林牧之也沒說什麼,只說了大約過幾天就會來了,最後依舊是公事化的互道再見。知道他掛了電話,安以若依舊怔怔地對著手機發呆。手已緊緊揪在胸前的衣襟上,因為那裡似乎是有一股力量正在把她的心往身體外面撕扯,點滴管子裡立刻有血倒流一旁的顧煜城難掩臉上的落寞,微涼的掌心覆著她的手,一點一點的掰開她的指節,小心翼翼得安置好。

“以若,你這樣又何苦呢!”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和林牧之,隔絕的已不僅是空間的距離,還有太多不能說的秘密。可是我們都忘記再善意的謊言,也有傷害的力量。

痛的記憶(二)

大多數時候,安以若都選擇沉默,並不講話,病房裡顯得異常的安靜。於是這時候,護工張阿姨就一個人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語,講著她自認為的好笑的趣事或者新聞,偶爾給她削水果。她只是拿在手裡,慢慢的咬一口,停頓了好長時間,再咬一口,無聲無息,毫無意識般。

張阿姨看著揪心,忍不住說:“安小姐,你這樣整天悶在病房裡對你身體不好。你看,今天天氣不錯,要不我陪你去外面散散步吧!”

安以若下意識的看看窗外。久未放晴的天空難得雨停,上午的陽光斜斜的照進這方狹小的空間。她眯了眯眼,望進滿眼碎金子似的陽光,她的臉在光線下幾乎透明。

她沉凝了許久,長嘆了口氣,起身走到窗邊。住院以來,她從未仔細看過下面園子的景色。如今雨水洗刷過,攀牆的爬山虎,肆無忌憚的蔓延,一片蓊蓊鬱鬱。滿院子叫不出名字的花,開的恣意張揚。陽光下,滿目都是生意盎然,可是為什麼傷痛依舊在她心裡發酵發黴,絲毫不能風乾她回頭對張阿姨說:“我自己一個人出去走走,你不用陪我!”

“可是。。。”張阿姨原本就是盡心盡責的人,不由為難。

“我受傷的只是手,我的腳好好的,我可以自己走的!”

張阿姨也不好攔著,只好說:“那你自己逛一會就回來吧,我給你先把這粥溫著!”

雖然出了病房,但是安以若也不知道要去哪裡。醫院裡無論是哪一處,都充斥著她極討厭的藥水味。她循著走廊的扶手,且行且走。雖然經過幾日的調養,但是身子其實還虛弱的很,沒走幾步就有點氣喘了,只好靠在牆邊休息。

來往的護士看到她忍不住上來關照,她一一回絕了,靠著旁邊的座椅坐下,無奈的苦笑。原來報廢得不只是她的精神,還有她的身體。忽然害怕,如果被林牧之看到這樣的自己會是怎麼樣?她看了新聞,林牧之所在的城市被洪水圍困,所有的交通設施都癱瘓了,他應該還要多呆幾天吧。沒有人督促,不知道他會不會記得按時吃飯,規律作息?這樣想的時候又不由得開始沮喪,這樣的時刻,不是不希望林牧之陪在身邊,可是天性難改,安以若還是那個安以若,喜歡幸福與人分享,痛苦自己揹負,喜歡自以為是地逞強,執著愚昧可笑地倔強。

坐的累了,想著出來前張阿姨的叮囑,她準備起身走開。正抬頭看到對面的門牌——“育嬰室”。彷彿是被某種慾念驅使著,她蹣跚的來到那個扇巨大透明的玻璃窗前,眼睛裡閃現著特殊的光芒。那些美麗的寶貝躺在溫床裡,那樣純潔,那樣無暇,有的閉著眼安靜地睡著,有的睜著星子一樣明亮的眸子,小手小腳鬧騰著。曾經她還有輕微的恐嬰,而此刻她只覺得那些細小的生命體彷彿是降臨人間的天使,墜入凡塵的精靈。

如果不是她的粗心,不是她的大意,她的天使也會在幾個月後躺在這裡。可是她弄丟了她的天使,打碎了她的寶貝,那些碎片好像割裂了她的靈魂,剜她的心肺,割她的血肉她拼命地忍著流淚的衝動。張阿姨再三囑咐過,她這樣的情形越少掉眼淚越好,可是傷感來的那樣及時,她毫無招架能力。彷彿身上所有的力氣都被抽走了,就連這樣站著都覺得費力。她的額頭抵著冰冷的玻璃,她只覺得有些冷,眼角那麼酸,心裡那樣痛,恨不得縮成一團才好。

身後有人用雙手扶住她,模糊中安以若感到自己被緩緩得抱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裡,鼻息間是清冽的薄荷水味道,聞著讓人安心,讓人溫暖。

“想哭就哭吧,就不要忍著!”顧煜城的聲音彷彿一片溫柔輕拂的流雲,帶著甕甕的迴響,看著面前這個羸弱的背影,只覺得有什麼東西梗在喉嚨裡。

這時候的安以若沒有什麼理智可言,只是憑著感覺,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