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永壽宮正殿裡一群的女人嘰嘰喳喳的和太后說些有的沒得,芬箬趕回去趕得一頭子的猛汗,到底是及時到了,同太后微微一點頭,太后心裡便有了底,把蕊喬懷孕的事當場說了出來。
果然不出所料,眾人的臉色可謂是五彩紛呈。尤其是鍾昭儀和趙美人,鍾昭儀是一臉哭喪的表情,跟死了全家似的,趙美人則是快把手中的絹帕都給絞爛了,還以為大夥兒沒看見,不曉得。
好不容易待人散了,太后亟不可待的向芬箬詢問具體情形。
芬箬想,此時打退堂鼓也來不及了,唯有賭一把,賭皇帝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盤,當下攢著笑臉對太后道:“恭喜太后,賀喜太后,孫大人說確實是喜脈呢,不過蕊喬的身子弱,又是剛懷上的,不仔細探還真探不出來。”
太后聞言皺眉:“她身子弱?”
芬箬抿了抿唇,道:“早些年在浣衣局畢竟受了些苦,底子不太好。”
太后點了點頭:“沒事,她還年輕著呢,傳哀家的旨意,著廣儲司給她配一些好東西去,什麼人參阿膠的,惠妃是怎樣的例份,她也一併的都有。這是皇帝真正的第一胎,務必要給哀家保住了。”
“是。”芬箬蹲身,領命出去辦事了。
走到外頭,德妃,淑妃和賢妃的步輦早就沒了蹤影,倒是鍾昭儀和趙美人,明明回東六宮那麼老遠的路,偏生放著步攆不坐,兩人一起悶悶不樂的結伴往前。
芬箬趕著往廣儲司辦事,打算給蕊喬挑幾匹上好的蜀錦貢緞,既然木已成舟,是個要當娘娘的人了,那就要有個當娘娘的樣子,得懂得抓住男人的心,皇上的性格難以揣摩,蕊喬又是個肚子裡藏不住話的,將來兩人若是合得上倒也罷,合不上只怕是要針尖對麥芒。不過不管怎麼樣,穿的漂亮點兒,總歸是錯不了。就算將來是觸怒了龍顏,憑著蕊喬的底子,裝點一身藕荷色的衣裙,或者水綠色的紗衣,好歹也能平添幾分雨打梨花的美感,挽回幾分聖心。除此之外,還有綰色,海棠紅,酡顏……芬箬打算也一併揀了去。
只是她去的方向剛好和鍾昭儀,趙美人是同路,她又不好越過她們去,便只有遙遙的跟在她們身後,雖然聽不清飄來的隻字片語,不過那份愁態,卻是顯而易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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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六章
翌日,芬箬起了個大早,因太后喜潔淨,天天都要三櫛三沐,水不可忽冷忽熱,得由她在一旁侍候著,衣裳也要早早打點了,太后喜茉莉香,清淡,不能似梔子那般馥郁,因此這茉莉花一年四季的都在偏殿的小花園裡養著,新鮮的花瓣固然是好,可花不常開,總有耷拉的時候,便將花瓣搗碎了碾成汁儲著,太后沐浴的時候,將熱湯灌進外室的銀盆裡,再把要穿的衣裳一件一件的展開覆在上頭,最後澆上幾滴茉莉花汁待熱氣往上燻幹了為止。
出浴之後,還要芬箬親自來篦頭髮,綰上髮髻,帶上珠釵,少不得要一兩個時辰。
忙完這所有,才到了后妃們給太后晨昏定省的環節,按著往常的慣例,皇后不在,太后一般只是隨意囑咐幾句便散了,有時候循例問問‘皇帝好不好’之類的話,可既然昨日見過了皇帝,這話便也省下了,只得和東西六宮的諸位話起了家常。
整個大內後廷雖然分成東西六宮,但皇帝長居未央宮,皇后住在長樂宮,和太后的永壽宮都是一根中軸線上的,所謂的東西六宮則是在未央宮和長樂宮之間的所有御妻和宮人門的居所。
不過東六宮名頭聽著好,不明所以的人指不定還以為皇后住在那裡頭,其實不然,大覃建國迄今七百年有餘,東邊的格局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而今只有惠昭宮,蘭林殿和披香殿為妃嬪所居,摘星樓只是皇帝平常所去的一處書庫,作為暖閣之用。另外內侍監為了更好的服務後宮,也搬到了東宮的東南面來,連著掖庭,一併囊括了廣儲司,尚衣局,慎行司,司制所,司務所,司設局等等,太監宮女進進出出的自是十分吵鬧,久而久之,后妃們都不願居於惠昭宮隔壁的延禧宮,再加上宮裡若是死了人,總不能從太后的正陽門和皇帝會朝的永定門及賢妃,德妃,淑妃們那邊的德勝門出去,於是只有從內侍監這裡的太平門出去最是妥當,延禧宮的地位便愈發尷尬了,總看起來不吉利。後來便乾脆空關起來,無人居住,只是一旦有犯了事的后妃,便會被關押到那裡,以作冷宮之用。
可以想見,相較於西六宮的繁榮錦繡而言,東六宮可以稱得上江河日下,秋風蕭瑟。本以為惠昭宮的佟詩穗有了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