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去不了,那麼去哪裡不都一樣,都註定是要分離。
算了算了,不去想他了,回家吧。任嘉夕一步一步挪回去。樓洞裡黑黑的,嘉夕伸出手去摸燈的開關,卻摸到一個溫熱的身體。她嚇了一跳,剛要條件反射的縮回來,手腕被人狠狠的抓住,手掌中長長的疤痕的觸感,讓嘉夕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是你嗎陸喬?”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
“我、我和胖子去吃宵夜了……我、我也是臨時決定的,不對不對,我早就想去南方看看了……陸喬陸喬,你、你在生氣嗎?”黑暗中嘉夕看不清陸喬的臉,只有他明亮的眼睛盯住她,帶著憤怒和憂傷,略有點閃著水光,。嘉夕緊張極了,摸不透陸喬的想法,平日裡靈牙利齒的她,此刻卻講不出完整的話,只感覺施加在手腕上的力道由重變輕。
最後他鬆了手,轉身離開。“陸喬,我……”嘉夕追了兩步,聽見陸喬低沉帶著濃重鼻音的開口,一個字一個字的頓開來,帶著決絕的味道:“任嘉夕,你這樣自私。”
任嘉夕在床上翻了一晚上的身也睡不著。他為什麼說自己自私,報考大學本來就是個人的事情,我去不了B大就是自私嗎?他只想著自己才自私呢!對,沒錯,找他理論去。
可嘉夕沒有這個機會了。第二天中午她敲開陸喬家的門才知道,陸喬已經搭一早的飛機去了香港。陸媽媽說,高考前他申請了那邊的一個英語夏令營,昨晚接到錄取通知。本來可以推遲幾天再過去報道,但不知道為什麼他主動要求兩天內就到,所以今天就要先飛去上海,傍晚再轉機去香港。
“陸喬高考前還有時間上網?他對B大這麼穩?”嘉夕吃了一驚。
“他沒去B大啊,他報的是本市的J大,說是不想去那麼遠。也是報志願那天才告訴我們,不過J大也很好,我和他爸爸都沒意見。”陸媽媽奇怪嘉夕竟然不知道。
“您是說,他要去J大?!……”嘉夕的視線有些模糊,腦海漸漸浮現他支吾的問自己要報考哪裡的學校,她根本沒深究他不似平日流利的異樣。怪不得他昨天說自己自私,真是該死。
“那現在怎麼聯絡他?”嘉夕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
“這個我也不知道,讓他帶手機去他又不願意,說會打電話給我們,他打來我叫他找你吧。”陸媽媽頓了頓忍不住問;“多多,你為什麼報那麼遠的學校啊?陸喬說要和你一起留在父母身邊的。”
嘉夕回答不出。
高考的成績公佈,陸喬卻沒有考的很高,完全不似他平日的水準,不過分數倒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上J大真是夠用。嘉夕知道陸喬考試一定有放水,可能是不想太突出又惹上麻煩。陸媽媽說他交志願表的時候,天天被老師請到學校去談話,大家都不能接受他不去B大的事實。
一個暑假任嘉夕都沒有接到陸喬的電話,又不好意思天天耗在陸家,於是做什麼事都提不起精神。何建程邀她去游泳打球,她都懨懨拒絕。嘉夕迫切的想見到陸喬,想向他解釋。可是,該說些什麼呢?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去X大報名的日子就在眼前,嘉夕想要見到陸喬的心願,漸漸不再抱持希望。她感到心裡某處開始發生改變,明亮的感覺一點點灰暗下去,但又說不出,道不明。漫長等待的過程中,絕望戰勝期待,她甚至覺得自己是陸喬的災星,她在陸喬的身邊就準沒好事,高中,選文,受傷,現在又是大學。於是心中的愧疚加上幾年來掩藏的自卑,將她向著遠離陸喬的方向,推得更遠。
此時只想著避開嘉夕獨自療傷的陸喬,還不知道這個舉動將成為他人生中最錯誤的決定之一。
第二篇
大學時代(一)
9月中任嘉夕和父母一起去學校報道。X大就建在海邊,從校門出去就可以看見海灘浴場,學校很美,城市也很乾淨,空氣清新,能見度也遠遠超過那個生長了十八年的內地城市。
學長學姐們很熱情的接待新生,幫他們提行李,帶他們去宿舍,嘉夕一家是跟著一個同鄉的學長找到宿舍的。宿舍挺大,條件是公寓式的,嘉夕很喜歡。同宿舍的女生們都還沒有來,嘉夕鎖了行李,和爸爸媽媽一起去置辦日常用品。在學校超市裡,她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胖子?!”
何建程是和家裡吵翻了天才能來X大的,按何爸爸的想法,兒子就該一直呆在自己身邊長大,唸完J大就送出國繼續上學,多學些知識總沒壞處。可何建程一定要報X大,甚至自己偷偷改了高考志願書。他說自己從沒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