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官驚愕地站起身,看見闖進來的人是大阿哥綿恆,他腦中頓時一片空白,渾身血液凍結。
“你這個賤人,敢背著我偷人!”
綿恆額暴青筋、雙眼怒瞠,筆直地衝向床榻,奮力朝綉馨臉上揮去一耳光。
綉馨被他打得眼冒金星,耳鳴陣陣,左邊臉頰燒灼般地腫痛,但綿恆怒氣未消,猛地把她從床上拖下來,重重的又是一巴掌,這一掌把她打得摔跌在地,額頭直接撞到床角,鮮血淋漓。
這場混亂把睡在荷花院的朱榮仙和少年伶人們都驚醒了,紛紛披衣起床,衝到香雪塢前一探究竟。
“別打了,我跟大少奶奶是清白的!”
蓮官看不下去,抓住綿恆正在痛毆的手,大聲怒喊。
“兩個人衣衫不整,你跟我說你們是清白的,當我白痴啊!你不是說”四喜班“賣藝不賣身的嗎?有膽子你再給我說一次!”
綿恆面對比他高本的蓮官,在氣勢上就輸掉一截,他只能用狠狠的咆哮聲來虛張聲勢。
擠在門外的朱榮仙和眾師兄弟們看見額頭流血、半暈在地的綉馨,都嚇白了臉。
蓮官知道眼前的情勢對自己太不利,再如何解釋申辯都無法讓綿恆相信自己的無辜,而且從綿恆臉上得意的表情看起來,他對自己根本就是報復心態,他在報復他沒有讓他得到齡官!
他必須冷靜應付綿恆,否則,他的未來將會盡毀在綿恆的手裡。
“我跟大少奶奶清清白白,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或許王府裡會有更理智冷靜的人適合當仲裁。”他唯有把自己的希望寄託在雅圖格格身上了。
“仲裁?!”綿恆陰狠地笑看他。“憑你也配!”
“我也許不配,但大少奶奶配。”蓮官面無表情地冷眼以對。
綿恆哈哈大笑。
“要仲裁,我立刻給你們找來,來人啊!”他重聲大喝。
四名侍從分別提著繩索迅速走進來。
“把他們綁到王爺面前治罪!”
“是。”四名侍從街上去綑綁蓮官。
朱榮仙嚇得臉色慘白、雙膝顫抖,眾師兄弟們也驚慌失措,惶惶然不知怎麼辦好。
蓮官沒有抵抗,任由侍從將他重重綑綁住。
綿恆走到他面前,冷笑著輕拍他的臉。
“蓮官,你等著瞧吧,看我有辦法剝下你幾、層、皮!”
第五章
慶郡王攬眉瞪視著跪在眼前的蓮官和綉馨,尤其看到他們衣衫不整,身上還綑著重重繩索,被綿恆押到他面前跪下來時,他心中就已經有了數。
雖然已有預感蓮官和綉馨之間可能發生了見不得人的醜事,但綉馨畢竟是他的兒媳,看見她的臉被打得瘀青紅腫、傷痕累累,也不免感到於心不忍。
“怎麼回事?誰把綉馨打成這個樣子?!”他瞪著綿恆怒叱。
“阿瑪,是我打的。”綿恆坐在下首,眼神冰冷地看著跪在地上的蓮官和綉馨。“蓮官和綉馨兩個人在香雪塢裡偷情,被我當場抓姦在床,現在我把人帶到阿瑪面前,請阿瑪處置。”
綉馨像被重重一擊,渾身劇烈顫抖著,面如死灰。
慶郡王臉色鐵青地看看綉馨,又看看蓮官。
綉馨的臉浮腫虛弱,蒼白得嚇人,眼睛黯淡無神,一看就是驚嚇過度;而蓮官的神情看起來倒是十分冷靜,只是黝黑的雙瞳中跳動著幾簇怒焰,彷彿在伺機爆發;再轉頭看綿恆,臉上卻是掛著落井下石般的無情冷笑。
如此看來,他已瞭然於心。
倘若綿恆對妻子尚有一絲一毫的情分,便不會到他面前來揭穿妻子的醜行,如今綿恆就是擺明了不要這個妻子,所以要讓蓮官和綉馨來個玉石俱焚。
可惜,那只是綿恆一廂情願的想法,對慶郡王來說,他卻有另一層顧慮。
綉馨是戶部右侍郎觀保的女兒,兩家交情甚深,在朝堂上的關係也密不可分,就算發生了綉馨與人偷情的醜事,他怎麼說也得顧全觀保的面子,私下處理解決此事。
“綉馨,你有話要說嗎?”
雖然慶郡王對這個兒媳已有厭惡之感,但他知道此時不是發作的時候。
綉馨渾身顫抖,半個身子癱軟著,臉色蒼白得彷彿隨時會暈厥過去,根本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她有什麼話可說的?!”綿恆冷笑。“這個賤人夜半里偷偷潛入香雪塢,跟蓮官翻雲覆雨,被我當場逮個罪證確鑿——”
“你住嘴,我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