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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古將不承認也不否認,有水滴從他袖子邊角滑落,他站在烈日底下,刺眼的日光照射下,他就看不清處在膳房陰影中的古緋臉上的表情。

古緋人往後仰,睥睨著古將道,“有人忍辱負重,有人臥薪嚐膽,有人卻一蹶不振,試問……”

說到這,古緋眼一抬,眸底冷光迸裂如驟然破裂的瓷瓶,帶著玉石俱焚的好大決然,“二爺是哪種?”

古將呼吸一滯,他唇抿緊成絲線,豆眯大的小眼中深沉如隔夜宿墨。

“我若說,如果二爺想,那麼就此讓這古家唯二房做主,那也不是不可以,端看二爺如何選擇,”古緋執起銀筷,漫不經心地夾了點菜放進碗中,又戳了戳白米飯,“當然,三姐的日後幸或不幸,也全在二爺。”

古將十多年都這般頹廢的過了,究竟他心裡是有野心壯志還是一如死水,誰也不知,當然古緋也不指望就憑這三兩句話的功夫,就挑撥起古將對大房的不忿,她唯有能確定一件事——

那就是,古將將她帶回古家,這其中不管是被脅迫還是自願,那一定是藏了私心的。至於是何私心,便不好說了。

古緋優雅地挑了點飯入口,慢條斯理的咀嚼下嚥,瞧著站在日頭下沒動的古將,她指了指對面的位置道,“父親不餓麼?今個這一桌子的飯菜,可都是為父親準備的,終日酗酒,身子要壞了,咱們二房沒了頂天的人可如何是好?”

她眯起眼睛,笑著說出這話,這會卻換了稱呼,“父親”兩字喊的再自然不過。

古將遲疑了下,當即進門,在那位置坐下,也不管身上袍子還是溼的,硬邦邦地開口,“我可當不得你父親。”

古緋不介意,她示意苦媽盛飯,傾身拿過乾淨的小盞,每樣菜都夾了點,推到古將面前,“三姐日後可是要出嫁的,我這模樣,也沒想過嫁人,所以父親日後終老,可還得我來伺候,收容之恩大過天,這聲父親,當之無愧。”

連她自個都不知道自己這話裡頭到底幾分真心幾分假意,不過是事實就是了,如若古將是個聰明的,不礙著她要謀劃的事,世事無常以後的事,又是哪裡說的清的。

古將諷刺地笑了聲,他也不客氣,端起碗,大口地就吃了起來。

古緋向來胃口不太好,苦媽絞盡腦汁每日變著法換花樣弄吃的,她才能稍微多吃點點,可卻不妨礙她見別人吃的香而心情愉悅。

小盞中菜沒了,不等苦媽動作,她竟自己拿了過來,撿古將吃的最多的菜式夾,就這麼一頓飯的功夫,她便將古將的吃食喜好給摸清了個七七八八。

這入目細微的心思,想要真心去討一個人的歡心,實在是件容易的事。

一頓飯吃畢,古將也不多呆,身上衣裳都溼著,穿久了不舒服,擱了碗,起身就離去,都沒多看古緋一眼。

古緋示意苦媽撤了碗筷,她閉目摩挲著輪椅扶手,唇邊有淺若涓涓溪流的淡笑。

苦媽泡上一壺涼茶道,“姑娘,古將若是不依姑娘的心思,讓老奴出手脅迫了便是。”

哪想,古緋搖頭,杏眼半斂,就有一股子的慵懶從她身上散發出來,“不用,脅迫的早晚會被反水,他會心甘情願的站到我前面,古家的渾水,還是要古家人來淌方才不落口實,而且別忘了,咱們還有個書生幕僚。”

她睜眼,點漆黑瞳有濃墨重彩的戲虐,“我倒期待,咱們的幕僚能做到哪步。”

苦媽笑,“老奴見那個尤湖,不似一般的書生迂腐,是個有胸有溝壑的。”

古緋瞥了她一眼,眼梢有意味深長,“我發現,苦媽你對尤家兩兄弟從頭至尾都讚不絕口,往常,可沒見你這麼誇過人的。”

苦媽臉上皺紋笑的深刻,鬆弛的眼瞼遮掩了一切,“老奴還不是見著姑娘如今有人幫襯,心裡高興。”

古緋輕笑一聲,她也不多說,然心裡頭提了提警。

72、小生知道

尤湖最近幾日,清早衣著光鮮的出門,臨到傍晚,才面帶春風的回青墨院,到了晚上,又是一陣止不住的輕咳。

古緋沒過問他去幹了什麼,相對的,尤湖也不用事事都回稟,與其說是佔著幕僚的名頭,可他在青墨院簡直比古緋還來得自由。

兩三天過去,古將怒氣衝衝地衝進青墨院,他臉色陰沉,可當望著古緋,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彷彿天大的火氣都被石頭生生堵在肚子裡,一點縫都透不出。

古緋心裡猜出點苗頭,定是尤湖那邊對古柔做了什麼,才致於古將失態。

古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