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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長刀要是壓下來,不僅身後的樹根,我和身前的丁思甜都得被切做四段,只好和她拼了命地以肩膀和雙手,接住下壓的刀鋒和刀柄,我們雖已使出全力,可那柄長刀仍然一點點切了下來,我們攥住刀口的手都被割開了口子,鮮血滴滴嗒嗒地落在地上,也順著刀柄淌在了老羊皮的手上,在兩隻黃皮子的獰笑聲中,樹洞裡奪刀的三個人全變成了血葫蘆。
第三十二章 讀心術
老羊皮戳在樹根上的長刀,切住我的肩膀向下壓來,我半坐在地上後背倚住樹洞,身前被丁思甜擋住,倉促之餘,只好一隻手攥住刀鋒,一隻手隔著丁思甜去託老羊皮握刀的雙手,但這根本就是徒勞之舉,康熙寶刀一點點壓了下來。
丁思甜也想幫我托住刀鋒,以求二人能從刀下逃出,可一來她力氣不夠,二來這狹窄的樹洞間沒有半點周旋的餘地,我的腿也被丁思甜壓住,想抬腳將老羊皮蹬開都辦不到。
樹洞裡只剩下因為緊張與用力過度而咬緊牙齒的磨擦聲,這時被黃皮子把臉都燻綠了的胖子,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看見我和老羊皮等人渾身是血地扭打在一起,兩眼頓時充了血,生出一片殺人之心,他的南部十四式手槍不知掉哪去了,從地下爬起來的時候,手邊剛好碰到老羊皮那杆獵銃,順手抄將起來,對準那失了心的老羊皮就要打。
丁思甜見胖子要下殺手,大概是想要出聲阻止,但此時身處鋒利的刀刃之下,一身都是鮮血,緊張得喉嚨都僵了,空自張著嘴發不出半點聲音,巨大的精神壓力終於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範圍,眼前一黑暈倒在地。
而我此時心中也極是焦急,明知胖子只要撲倒老羊皮緩解我們的困境便可,想要出言制止,但我和丁思甜的處境差不多,使出全身的力量檔著壓在肩頭那柄長刀,身體已經完全感覺不出疼痛,整個人處於一種一觸即潰的狀態,神經繃到了極限,想說話嘴不聽使喚,除了咬牙什麼也吐不出來。
老羊皮完全變成了一具沒有心智的行屍走肉,但那倆成了精的老黃皮子見到胖子的舉動,目中精光大威,老羊皮好像受到某種感應,就在胖子剛剛舉起獵銳之際,突然抽刀回削,“喀察”一聲,寒光閃動,胖子手中的獵銃銃口,被齊唰唰斬斷。
胖子見獵銃斷了,發一聲喊撲到老羊皮身上,老羊皮以康熙寶刀切斷獵銃,也是傾盡全力,長刀順勢砍在了側面地樹根裡,急切間難以拔出,被胖子一撲倒地,他張口咬住了胖子的側頸,頓時連皮帶肉扯去一塊。胖子仗著肉厚脖子粗,而且他越是見血手底下也就越狠,按住老羊皮,二人扭做了一團。
胖子往常同人滾架,一向罕逢對手,因為基本上很少能有人跟他處於同一量級。我記得在小時候胖子沒有現在這麼膀的一身橫肉,也從來沒人稱他為“胖子”或“小胖”,在小學一年紀的時候,他得了腎炎,我們那時候,醫院腎炎的治療手段,完全靠吃藥,連針都不打,他在吃了那種治療腎炎的藥物後,病是好了,可身體隨即就胖了起來,不過那個年代“胖”絕對是好現象,從來沒聽說過那時候有人要減肥,胖是富態,是健康,那時候的姑娘們也都想嫁給胖人,不象現在的趨勢是“窮胖富瘦”,而且胖子自從身體胖起來之後,得到了很大實惠,以前光是人狠嘴狠,跟年紀大的孩子碴架就要吃虧,可自打胖了之後,提升了量級,更是逮誰欺負誰,看誰不順眼就揍誰,他的那手絕招人體加壓器,把對方撞倒了,然後他自上而下伸開四肢舒展著砸下去,更是令周圍各個學校各個年級的孩子們談虎色變。
可胖子雖然仗著身強力壯和一股血勇的渾勁,卻一時制不住老羊皮,老羊皮已是心神全失,目光呆滯,就象條瘋狗似的,張口亂咬,兩手跟鐵鉗一般,只要被他揪住了就死死不放,指甲深陷入肉裡。
我剛才險些做了刀下鬼,肩膀上的刀傷不輕,但還有知覺,應該不至於傷了骨頭,老羊皮這一抽刀,算是稍稍得以喘息,趕緊扯塊衣襟扎住血流不止的肩膀,這時見胖子和老羊皮糾纏在一處,實以性命相拼,照這麼死磕下去非出人命不可,而且老羊皮神智不清,要是一旦出了什麼意外,被胖子誤傷了他的性命,回去須是不得交代。
當然這一切皆是那兩隻老黃皮子從中搗鬼,老羊皮不過是因為摔暈了過去,從而成為它們借刀殺人的工具而已,但一時半會兒很難想出辦法對付能讀取人心的黃皮子,於是我就準備動手,協助胖子按住老羊皮。
我爬前一步,剛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