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拿出如此翔實的證據,說明這件事情一定是戶部裡的人策劃的,而且官階肯定不會低。”林清良聞言頓時笑了起來,“對方這樣做,原因無外乎有兩點,一點是他與趙世傑有利益上的衝突,另外一點就是涉及到派系爭鬥。他們文官平日裡看不起咱們監察府,在朝廷上百般刁難,如今他們相互傾軋,那麼咱們監察府自然樂得坐山觀虎鬥,看他們在那裡狗咬狗,反正無論他們誰成為這起爭鬥的犧牲品,只會加深雙方的矛盾,而與咱們監察府無關。”
“原來如此。”譚縱聞言,頓時恍然大悟,原來這裡面還涉及了文官和監察府之間的糾葛,怪不得監察府沒有深查這起案件,因為他們沒有必要為趙世傑這個文官來脫罪,最好雙方鬥個兩敗俱傷才好。
“林兄,這件事情要如何處理才好?”弄明白了趙世傑一案中的是非曲折之後,譚縱沉吟了一下,問向了林清良。
“申請複查。”林清良聞言微微一笑,向譚縱說道,“讓趙世傑的家人在監察府門前鬧上幾天,這樣的話咱們就可以順勢對此案進行復查。”
“對方既然存心陷害趙世傑,那麼想必已經做好了應對,恐怕不是這麼容易能找到證據來給趙世傑洗罪。”聽聞此言,譚縱的眉頭不由得皺在了一起,顯得有幾分擔憂。
“譚老弟,這證據只要用心找,總會有的。”林清良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說道。
望著林清良嘴角的一絲詭異的笑容,譚縱隨即明白了過來,偽造證據這種事情不單單戶部的人會幹,監察府的人更是精通此道。
“那就多謝林兄了。”譚縱隨後笑了起來,衝著林清良拱了一下手。
“自家兄弟,何必這麼客氣。”林清良親暱地拍了拍譚縱的肩頭,笑著說道,等趙世傑的事情結束後,譚縱可就是欠他一份人情了,不僅如此,兩人之間的關係也就更近一步了。
回驛館的路上,譚縱倚在車廂裡閉目養神,有了林清良的這番表示,那麼看來趙世傑這下是有驚無險了,他也算是了結了一樁心事。
忽然,譚縱睜開了眼睛,掀開了窗簾,向跟在馬車一旁的沈三點了一下頭。
沈三見狀,知道譚縱有事情找他,隨即上了馬車,譚縱在他的耳旁低語了幾聲後,他就下車離開了,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譚縱再度閉上了眼睛,他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至於結果如何,那麼就要看趙世傑的運氣了。
午夜時分,京城城南,一座氣派的宅院。
趙雅蘭神情焦慮地坐在大廳裡,與一名圓臉中年人說著什麼,這名圓臉中年人就是她的丈夫杜明。
杜明這些天來一直在京城裡奔走,為趙世傑的事情忙前跑後,找了不少人,銀子也沒少花,可惜能派上用場的卻沒有一個,誰也沒有能力在趙世傑罪證確鑿的情況下從監察府裡撈人。
杜明在京城裡這麼些年,在監察府也有幾個朋友,不過那幾個人的級別太低,根本就幫不上忙,他今天晚上好不容易透過其中一個人搭上了監察府的一個正六品的主事,結果那名主事得知他是為趙世傑的事情來的後,連酒都沒喝就起身離開了,令杜明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
看在杜明事前送出的一百兩銀票的份上,那名主事在臨走之前給他指明瞭一條出路,那就是讓他想辦法找出證明趙世傑被栽贓的證據,否則的話他就只能給趙世傑準備後事了。
一百兩銀子換來了一句廢話,杜明是欲哭無淚,如果他能找到趙世傑被栽贓證據的話,那麼吃飽了撐的花銀子請那名主事幫忙。
“夫人,要不我明天再去一趟戶部,求求大哥的那些同僚,他們平常與大哥的關係那麼好,現在總不能就這麼袖手旁觀吧!”杜明和趙雅蘭商量了半天也沒有想到什麼好的辦法來救趙世傑,想了想後,抬頭看向了趙雅蘭。
“大哥的涉及的是貪墨案,戶部裡最忌憚的事情,他們躲還來不及,豈會出頭幫大哥?”趙雅蘭搖了搖頭,杜明在趙世傑出事後就去找過趙世傑的同僚,向他們尋求幫助,結果那些人不是敬而遠之就是遺憾地表示無能為力,誰也不想牽涉進這件事情來,免得殃及池魚。
“一旦監察府將大哥罪名上報給官家,那可就什麼都來不及了。”杜明聞言,忍不住站了起來,一邊在大廳裡來回踱著步子,一邊焦急地說道。
“或許,咱們還有一線希望。”趙雅蘭端起桌面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雙目流露出期盼的神色。
“夫人說的是那個賈公子?”杜明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了趙雅蘭,憂心忡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