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莊園已是晚餐時間。
整個晚餐過程中,他都一言不發,如同神遊。
除了韋斯利還徒勞地試圖講幾個笑話調節氣氛以外,瑞蔻等人也全都受唐納影響,食不知味。
烏娜見到少爺這副樣子,連白天在拍賣所的經歷,都不敢向他彙報。
草草吃完晚餐,唐納一聲不響就直接上了樓,留下一桌子人,相對而視。
“他怎麼了?”韋斯利問瑞蔻。
“不知道……”半精靈女孩兒看著樓梯的方向。
韋斯利又轉過臉疑惑的看著蕾拉。
“少爺從來沒這麼不開心過……”蕾拉小聲回答,她也不知道唐納到底遇到了什麼。
韋斯利心中焦慮,連在烏娜面前保持偽裝的心思都沒有了。
“我們今天去了大教堂……”瑞蔻沉吟道。
“光明大教堂?”韋斯利眉頭緊皺,他可還記得唐納之前說過的那個猜測,假如那個猜測是真的,難道唐納已經在那裡遇到了他的族人了?
“我去看看……”瑞蔻起身往樓梯方向走去。
夏伊達沒有動,烏娜小心翼翼地瞥了她一眼,又低頭保持沉默。
三樓臥房,瑞蔻開門進來,看見唐納躺在床上仰望著天花板發呆,便坐上床沿關切地問:
“到底發生什麼了?”
“……我見到了另一個自己,一個讓我害怕的自己。”唐納仍舊看著天花板。
瑞蔻皺眉思考了一會兒,側身躺了下來,輕輕摟住他:“我不大懂你的意思……但是如果真的有另一個你,那就讓他去死。”半精靈女孩兒認真地凝視著唐納:“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唐納就夠了。”
“讓他去死……”唐納輕聲重複著瑞蔻的話。
“能告訴我你遇見什麼了嗎?”瑞蔻柔聲問道。
唐納硬擠出一絲笑容:“沒什麼事情,我可能是累了,胡思亂想,休息幾天就好了……”
半精靈女孩兒不再問什麼,只是像害怕失去一樣,緊緊抱住他,直到許久之後,才發出輕微的鼾聲。
唐納小心地挪開她的手臂,幫她蓋好被子。
夜深人靜,他獨自坐在窗前,看著遠處朦朧星光下光明大教堂的金色尖頂,陷入沉思。
他曾經以為,自己是突然離開地球來到這裡的,沒想到真實情況如此離奇,即使不考慮空間旅行和穿越蟲洞所花費的時間,距離他離開地球也已經一萬多年了。
一萬多年,地球恐怕早已不是原來的樣子……
早在一萬多年前,獲得那個外星遺蹟後不久,那顆藍色的星球就面臨資源耗盡的窘境了。
可問題是,外星文明為什麼要留那樣一個遺蹟在地球上?
如果真的像精衛所說的那樣,它簡直像一本說明書那麼直白,而人類剛剛得到它不久,就耗盡了資源,被迫開展太空殖民……那它就太像一個陷阱了?就像博士為這個世界的人所準備的陷阱一樣。
會不會,地球人所掌握的科技,其實也像這個世界的魔法一樣,只是宇宙某個區域性的側寫,甚至是一個攔在通往真理之路上的桎梏?
如果那個遺蹟,和彼得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東西一樣,看似饋贈,實際上卻另有目的……那目的會是什麼呢?是讓人類也幫助他們去採集某種“魔晶”嗎?還是更加複雜,更加陰險?
精衛——某個神的女兒死後,因不甘而化作飛鳥,徒勞地想要填平曾經吞沒她的大海——這個名字像是一個暗示,一個隱喻——會不會,地球人在獲得了那個遺蹟後不久,面臨資源枯竭的局面時,就已經得出了某個結論或猜測,只是作為人工智慧的精衛沒有被告知?
是說地球文明其實已經死了,而精衛號是它為復仇所做的努力嗎?
還有,現在,他所處的這個世界到底為什麼是這樣的?
精衛說,博士曾經有過一個猜測,他的猜測是什麼?
騎士向北,法師向南,難道這個世界只不過是一個高等文明為智慧和勇氣設立的競技場?或者有更隱蔽的目的?
唐納和博士,真的是同一個人,還是兩個人共享了某一段記憶?
就記憶和年齡來說,對於唐納,博士只是他未來的某個可能;但在時間線上,博士確是一萬多年前的存在。
那麼,唐納要不要為未來的自己,在過去所犯下的罪惡負責呢?
還有,彼得不可能事無鉅細地完成整個光明神教的教義,流傳在魔法大陸,流傳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