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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部分

他們不需要在尋尋覓覓的追逐可以一起走到最後的那個人,能夠遭遇到,其實也是一種幸運。

“那我就到C城工作。”方澈定下計劃,“開一個計算機軟體工程工作室,工作清閒一點最好。”

秦秣啞然到:“工作狂人要收山了?‘

”工作好是為了生活好。“方澈笑道:“我又不是不工作,只是不用那麼拼命而已。

秦秣點頭,不由得憧憬:”這就是了,等我畢業以後,我們就到處去旅遊,周邊天下大好山河,你可以作曲、寫程式,我可以畫畫、寫故事。若走到偏遠的山區,不妨再好為人師一回,然後捐些款項,授人以漁。“

”還可以隨身帶著一臺攝影機走,我很喜歡悍馬,我們自駕遊。“方澈低嘆、”只是這樣一來,我們的孩子大概要很久以後才能出生了。“

秦秣:”。。。。。。〃

方澈唉聲嘆氣:“孩子是爸爸對不起你,不能說服你媽媽,讓你早點到這世上來。”

秦秣氣急了伸出手,想要去揪他嘴。

方澈已經利索的站起身,又變戲法一般地從身後一個凹陷處吐出一袋子鐵器工具,

“我們把地下埋的酒挖出來吧。”他回頭笑得燦爛。

卷四:千山萬水一線間 七十五回 共飲

四年以前,方澈在這柿子樹下埋下一罈杏花村,期望得到秦秣的承諾。

他說我們畢業時,再來喝這壇酒。

秦秣當時說:“如果我不能回來,現在卻答應了你,你到時候豈不是會很失望?”

時間摺疊,他們之間小小地繞了一個圈,最後秦秣還是回到了這裡,想要挖開這壇酒。而此刻方澈就在她身邊,牽著她的手。

“就算沒有承諾,你還是到了這裡。”方澈側身回頭,神采飛揚,目光中閃動著異樣的光芒,“秣秣,你這是自投羅網了!”

秦秣看他一鋤鋤下去,翻開泥土,便也蹲下,用手去捧那小坑中央的酒罈。

裝著竹葉青的老罈子上面沾染了黃褐色的細細沙土沫子,因為土地乾燥,秦秣只輕輕一撥,這些碎土就簌簌落下一大片。但這酒罈表面頗為粗糙,有些泥土滲進壇面,彷彿在宣告一場不離不棄的纏綿。

這是酒罈與泥土,千萬年來不解的依戀。

從人類發明陶瓷這種東西起,陶製品的最主要原料便來源於泥土;從世上有醇酒這個概念起,所有裝在罈子裡的酒,便習慣於從地底深處釀造歷史。

來源於斯,依偎於斯。

秦秣的嘆息中帶著輕喜,她揭開泥封,便有酒香溢滿她與方澈身邊最近處的空氣。

“相忘於江湖,”她捧起酒罈,大喝一口,又將罈子交給方澈,“怎麼比得上相濡以沫?”

方澈就著壇沿,也是飲下一大口酒,與她相視笑道:“莊周只說‘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卻忘了,他非魚,安知魚兒寧可相忘於江湖?”

“相忘於江湖不過是無奈之舉。”

他們面對面站著,風吹過來,酒香飄得更遠。

秦秣沒有說出口的那一句話是:“所以,不需要相忘於江湖,真是一種莫大的幸運。”

兩人隨口閒聊,輪流喝著醇酒,這竹葉青度數著實不低,方澈酒量還好,秦秣卻是沒喝多少便又開始頭暈眼花起來。

他們不知何時又席地坐下了,雖說這枯草地並不乾淨,很容易把衣服弄髒,不過兩人都不怎麼在意這些。方澈再從秦秣手中取過酒罈之後,便擋住她的手,語調略帶嚴肅:“秣秣,你不能再喝。”

秦秣臉頰紅得彷彿是朝霞染玉,她晃晃腦袋,神經反應雖然有些遲鈍,意識倒還是清醒的:“不喝便不喝。”她吃吃地低笑:“帶回去喝。”這笑容實在有些傻。

片刻之後,她自己伸出雙手捏住兩邊臉頰,一拉一揉,然後緩緩吐出一口氣,保持住面癱的表情,一個字一個字極緩慢地說:“方澈,你收藏過一幅懷虛居士的畫?”

方澈看她這樣子,就只覺得心裡的惡魔羽毛又在不安分地飛舞,他其實也有些醉意,便沒怎麼聽清楚秦秣說的話。

“什麼畫?”

“懷虛居士的畫。”秦秣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臉上居然很自然地含著些可以稱之為瀟灑的神情,“小方,懷虛居士的畫,你還記不記得?”

“原來是那個懷虛居士的!”方澈恍然點頭,“我看那畫質朝代,似乎是宋朝的東西。不過史料上找不到關於這個人的記載,我也不能確定。他的畫風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