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00部分

留下被無視的方澈靜立在房間裡,眉毛微微抽動。

秦秣一關上洗手間的門就忍不住嘴角上翹,低低笑了起來。方澈那點小心思,就算她在剛醒來的時候沒看明白,自他詢問“你的衣服起,秦秣也就猜到八九不離十了。”

真要論到男女間相處的經驗,秦秣可不知道比方澈深厚多少倍。她完全不需要疑問,就知道這小子是從別的地方起床後才坐到她床邊上來的。方澈想要嚇到秦秣,至少用這一招的成功率直線低到了百分之一以下。

“小方。”再次從車上下來,秦秣回學校的時候回身對著方澈一笑,輕勸說了句:“你的功力還不夠,要好好修煉才行哦!”

她說話一向很少帶著音節助詞,像‘哦’、‘啦’這種慣常表現女孩青春俏皮的尾音,她更用得極小極少。此刻她乍然這麼一說,那調侃意味真是濃得幾乎將成實質,方澈真到她走出去老遠,都彷彿還能看到她帶笑的雙眸盈盈霧化在眼前。

這一刻,方澈卻沒有分毫窘迫或者生氣的感覺,他搖搖頭,嘴角高高地向上斜起。

秦秣瘋狂的工作狀態在一月底的時候忽然被卡住,因為H大的期末考來臨,各種測驗和論文接踵而來,壓得秦秣終於又感到了學習的緊張氣氛。

她其實是不怎麼緊張的,她記憶力一向很好,選擇的專業又是漢

語言文學。除了西方文學史和馬哲文論需要她費點功夫外,其它各門課她都能輕鬆搞定。但秦秣不緊張,不代表其他人也不緊張。

錢曉就很緊張,她一緊張起來,拽著秦秣就不放手,秦秣於是進入幫錢曉補課的大業當中。

期末的時候各科老師也沒有開課,摸約是留了一個星期給學生自行復習。

冬天天氣冷,秦秦秣就抱著個熱水袋,關著宿舍門,縮在椅子上面給錢曉講解古代文學史,幫她進行重點和簡化記憶。

沒過多久,錢曉就感嘆:“秣秣,你說的比柯教授說的還要有趣得多嘛,他怎麼講課就沒你這麼有趣?”

“你還聽不聽?”秦秣眼皮子也不抬一下。

錢曉偷偷扮了個鬼臉給她,又打起精神認真聽講。

“北宋初期文壇復古……”

“什麼叫復古?”錢曉嘴快地接上話。

秦秣無奈道:“我正要解釋。”

“哦……”

“晚唐五代盛行駢儷聲偶,文人們但凡遣詞用句或者賦詩作文,都以對仗華麗為美。有幾位老先生就有點看不過去,比如說像柳開、田錫、穆修等人,他們就覺得文章太華麗沒有實質。”秦秣說到這裡,稍頓。

她看錢曉一副又要提問的樣子,擺擺手便道:“當然,在提出那種觀點的時候,他們還未必都是老先生,不過曉曉你只要記住這幾個名字就行,他們的年齡和八卦暫時不是人需要關心的。”

錢曉撲哧一笑,又噘起嘴道:“誰要關心那幾個老頭子的八卦啊!”

“他們也曾經年輕過。”秦秣微微抿唇淺笑。

這個時候,一直坐在另一邊椅子上苦惱翻書的張馨靈終於忍耐不住,輕哼道:“柯教授還說了,這幾個人雖然同樣是主張復古,但他們的復古方向又各有不同,這都是我們要分辨清楚的。”

話一說完,她神情就微帶挑釁。從她上次跟秦秣鬧了那麼個小齟齬以來,她就很少再主動跟秦秣說話。她們同在一個寢室,本來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但張馨靈在學生會一向混得很好,每天待在寢室的時間,除去睡覺時間不算,通常不會超過半個小時。

在這麼短短的半個小時裡,要無視一個人真是再簡單不過。張馨靈心中對秦秣有氣,總覺得她太清高太自負,那眼神就算看著平淡都好像是在鄙視別人。張馨靈在心裡一日日積累著委屈,總就琢磨著要逮個機會好好削一削秦秣的面子才好。

“原本就是各有不同。”秦抹聽到提問,也就隨口回答:“柳開所推崇的是韓愈和柳宗元一派的古文,他所看重的是文章的社會功利價值,實際上總結起來,也就是說,他認為讀書作文,必須要可以經世致用,否則都是空談。”

“宋詞不是都很華麗嗎?宋朝#呀本就是一個繁覺的年代……”錢曉又小小聲地提出異狀。

秦秣笑道:“我說的是宋初文壇別具復古傾向。事實上,整個宋詞的風格也不能簡單地用華麗或者樸實來形容。柳天別的觀點其實也都一般,但有一句話我很喜歡。”

“什麼?”張馨靈應了一句。

“非在辭澀言苦,使人難讀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