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額頭上冷汗不住地冒,一雙薄唇緊緊抿住,看那神色,除了隱忍痛苦,就只剩下鋪天蓋地的怒火了。
秦秣卻只覺暢快無比,一時間手腳也不痛了,憤怒也全想消了,只剩下滿滿當當的得意。
她居高臨下地微微一揚下巴,眼睛下瞥,神情囂張,卻偏偏慢悠悠道:“今天天氣很好,也很適合摔跤,就是少了一點配音,未免遺憾。”
方澈原本有淡淡水色的雙唇此刻蒼白一片,他表情僵著,嘴唇抿著,只是一聲不吭。
過了一小會,秦秣見這悶瓜葫蘆還不吭聲,心裡又漸漸覺得無趣,剛才扳回一城的得意也被消磨得差不多了。她眼睛收不住地在方澈身上來回亂溜,心裡忽然覺得古怪:“不對,這小子就這麼被我壓在地上,怎麼都不掙扎反抗一下呢?好歹他也長到十五六歲了,又不是那種四肢無力的小孩子,不會這麼弱吧?”
心中起疑的秦秣目光漸轉,忽然發現方澈腰間的衣服上滲著一抹鮮紅,看那顏色,分明是才滲出不久的鮮血。
秦秣微微一驚,再看方澈的面容,卻見他臉上冷汗越來越多,表情中更增隱忍痛苦。而他躺倒在地上的身體僵硬緊繃,呼吸間也漸漸急促,明顯很不妥的樣子。
秦秣手一伸,轉頭就直接掀開方澈的衣服下襬。卻只見少年腰部上下橫裹著數圈白色紗布,殷紅的血跡從紗布上滲出來,染得那一片白色之上紅得觸目驚心。看這樣子,方澈腰上竟是受過很嚴重的外傷!
“讓開!”略微沙啞的聲音帶著凌厲驀然響起,一直隱忍沉默的少年終於開口說話,只是看他的樣子,就只說這兩個字也像是很艱難。
秦秣算是明白了,怪不得這小子先前跑過去的時候,被她輕輕一拉就摔倒在地,更難怪他再次摔倒之後竟連一點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原來方澈早就帶傷在身,剛才被秦秣這一摔一壓,更是傷口迸裂,傷上加傷。
“怎麼會受這種傷?”秦秣眉梢一挑,“這樣的外傷,你遇到強盜了?”
秦秣的這種思維讓方澈臉色更是沉得像黑鍋底,他低低冷哼,表情明顯不屑,眼中除了憤怒,更是滿布譏嘲。光那眼神,就好像在說話:“被強盜砍?我像是那麼沒用的人?恐怕也只有你這種草包才會被強盜欺負吧!”
莫名的,秦秣竟覺得自己看明白了他的眼神,她好奇心起,又問:“那你是跟人爭鬥了?”
方澈冷哼,表情稍有緩和。
“原來……”秦秣的語氣半帶驚訝,半帶明瞭,說出的話卻能氣死人,“原來你小子表面一副冰冷清澈的樣子,骨子裡卻是個暴徒啊!不錯,你很有前途,比那些書呆子有前途多了。”
她說著話,似笑非笑,一邊把方澈的衣襬放下,一邊站起身來。看那神情,卻是說不出的諷刺。
方澈臉色慘白,緊緊地盯著秦秣,目光近似欲待擇人而噬的猛獸!
“那個……”秦秣後退一步,嘴角扯出一個有點乾巴巴地笑容,“我說你腦袋是不是不大靈光啊,你都傷成這樣了,還有閒工夫找我麻煩?還到處亂跑?你怎麼不好好休養?”她又輕咳一聲,“你好好休養啊,再見了……”
說完話,秦秣也顧不得身上摔疼的地方了,撒開腿就欲遠遠跑開。
“前面怎麼回事?”驀然一聲高喊從秦秣身後傳來,“喂!前面的女同學,你們怎麼回事?”
卷一:史上最囧變身 十四回:中暑需要理由嗎
一聲大喝止住了秦秣的腳步,只見一箇中年男子從廣場方向快步奔走過來,看他那一身制服,分明是學校的保安人員。。
秦秣現在還不大分得清保安與警察的區別,但在她的映像裡,凡是與“官差”掛上鉤的,都不是什麼好打發的傢伙。她心念電轉,連忙又回走一步,蹲到方澈身邊,裝作驚喜道:“哎呀,阿澈,終於來人了,太好啦!”
說完話,秦秣一手壓到方澈傷口位置,遮住他衣服上的血跡,順便丟給他一個威脅的眼神,然後轉頭高聲道:“這位叔叔,麻煩你過來幫幫忙,這位同學中暑倒在地上,我扶不起他,剛才正想去找人幫忙呢!”
方澈本來冰寒俊秀的臉瞬間漲得通紅,中暑這種理由也虧得秦秣想得出,但事已至此,他不配合不行。當即狠狠地瞪了秦秣一眼,然後雙目一閉,就很自然地“暈倒”了!
畢竟他身上明顯帶著跟人打架留下的外傷,讓保安發現後果難料。而被一個小女孩摔倒在地又是如此丟臉,相比較起來,像中暑這樣的丟臉程度,反而是可以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