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英見周芷若隨便出手推幾下,便把幾個為首的孩子推倒在地起不來,心中更是欽佩,便一言不發地跟在周芷若身後,一雙小眼直盯著周芷若上下打量,眼中盡是崇拜之色,滿心裡想的,盡是怎麼求著周芷若再多教自己一些功夫。
周芷若帶著沐英回家,故意把他帶到母親跟隨前,道:“隔壁的長生太無禮,我們坐著好好的,便上來尋事,把英兒打成這樣。”
薛氏這兩日稍覺得咳得輕些,身子也好些,卻見沐英臉上青腫,不禁急得又咳了起來。沐英和周芷若忙過來替薛氏捶背,那邊周遠達正在後面劈柴,聽到聲音也過來了,一見如此,便知是幾個孩子打鬧了,便笑道:“孩子們年紀小嘛,打鬧玩耍也是有的,不必大驚小怪。”
薛氏道:“便是這麼著,也該讓何三知道他兒子做的事,不然等哪一天傷了芷若,你哪裡說理去!”
周遠達一想也是,芷若是女兒家,若毀傷了麵皮,如何了得!便帶著沐英去了隔壁何三家討說法。
其實何三對兒子的管教還算嚴厲,三天兩頭便會聽到就哭打聲從隔壁傳過來,那便是何長生又闖了禍,被他孃老子在打了。
不過何長生與村裡孩子頑皮打鬧,也算是常事了,何長生照例被他娘在身上掐了幾下,然後何三那便陪禮道歉,又拿出一串錢來賠了罪,說是給沐英買些糖吃。
周遠達這些日子家裡開銷緊張,便也沒有客氣,拿了那串錢回來。
薛氏見了,便著丈夫給沐英添一件冬衣。
“雖著現在還是夏天,但英兒身子長得快,去年過冬的衣服是不能穿的了,待著涼爽了,你且去城裡替他買件冬衣。”
薛氏總覺得用了人家母親的錢,心裡過意不去。
周遠達也知道薛氏的意思,便也應了。
沐英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低著頭。到了晚間,便站在周芷若的繩前,就是不上床去。周芷若知道他的意思,便對他道:“你想學功夫?”
沐英點了點頭:“你教的那些,不管用。”
周芷若笑了笑:“等你臉上消了腫,我便教你些新東西。”
沐英聽了,這才放了心,然後回床去睡。
周芷若呼得沐英呼吸平穩了,便又下床點了他的睡穴,再去母親房中渡真氣給母親。沐英是個聰明人,如果被他知道自己會內功,說不定要纏著自己學,那時豈不又要多費口舌!
也不知怎地,周芷若看到沐英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看的眼神,就要忍不住心軟。有時也真懷疑,自己是不是把沐英真的當成自己的孩子了!
不過,如果真的會有這樣一個可愛的兒子,也不錯吧?
周芷若有時也會這樣想——上一世那樣的孤苦,這一世不求別的,求一個像父親對母親那樣的夫君,平平安安地過日子,兒孫滿堂的,算是奢望麼?
而就這樣過了兩個多月,薛氏的病倒真的漸漸好了——那藥雖然短了幾味,但好歹也是對了症,只是藥力不夠罷了,由周芷若這段時間渡真氣給薛氏,薛氏自是漸漸好轉。
這日午後,周遠達又去了縣裡抓藥,沐英自在院中練些周芷若新教的拳腳,周芷若在房中幫著母親做些針線活兒,那何常有家的衛氏卻又過來了。
自從薛氏生了病,長久不愈,每日裡盡是咳嗽,盡有謠言說薛氏已生了肺癆的,左右幾家誰敢再來。這日衛氏過來,卻不知是什麼事,周芷若挑開門閂,衛氏見到周芷若,便笑道:“喲,芷若這麼小就會開門了,你爹爹不在麼?”
周芷若撇了撇嘴——你分明是見到我爹走了才來的吧!但是表面上卻笑著說:“我爹進城給我娘抓藥去了。”
衛氏嘆了口氣:“唉,你孃的病怎麼樣了?我來看看她。”
周芷若笑道:“這幾日似是好些,正念叨著您怎麼許久都不來了呢。”
衛氏面上一紅,強笑道:“我這不是來了麼!”
說著便往裡屋去了,周芷若跟在她身後,只見她進了門,便站在門口對薛氏笑道:“妹子近來可好些了,多日不見,心裡真是怪掛念的。”
薛氏見她來了,也是心中略有詫異,便道:“姐姐今日怎麼來了,且快坐下吧,莫站著說話。”
衛氏搬了把椅子,坐在薛氏腳跟,笑道:“這幾日妹妹身子不好,我也不敢過來,生怕妹妹要起身招待我,又勞了妹妹的神呢。”
薛氏道:“姐姐這是哪裡話說的。”
說著便一邊撐著支起半個身子,一邊叫周芷若去倒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