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一米,如果這是海龜殼,那還不算罕見,但如若這是陸地龜,這麼巨大的龜殼少說也得成長一百年。龜殼上刻著八卦,正中央有一個小槽,凹槽與八個方向的刻痕相連,八條刻痕的邊緣刻著用陰陽組合兩符符合而成的八種卦象。
這便是坤琅,北漠國的最高占卜儀式。
而此時面對的巨型龜殼是坤琅中的坤琅,整個北漠國只有一個,也只有皇室才能擁有,只有國師一人可以駕馭。
國師是一箇中年人,身材壯碩面露猙獰,他的身份應該是薩滿祭司。
北漠的坤琅太就如同中國古代的天壇,只不過規模上要比天壇小,但造型上卻有著異曲同工之處,此時整個坤琅太中央站立七人,除國師外,還有太子和太子妃、抱著太子世子的老宮女,南宮夜楓和路友兒、抱著雲陌的柳如心。
不顧太子妃反對,太子的眼睛從頭至尾都沒離開過友兒的身上,眼神更是帶著胸有成竹,彷彿還未開始便已經勝利了一般。友兒用眼角掃了一眼薩滿祭司,看著面目猙獰中帶著嚴肅的薩滿,誰能想到被寶音皇后收買?皇上硬撐著精神在坤琅臺的尊位上坐著,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只差最後一口氣。友兒看了一眼在他身邊霸氣十足的寶音皇后,不得不懷疑那馬背上驍勇善戰的北漠皇如今生命垂尾與寶音皇后不有關係。
坤琅臺一週並非空曠,擠滿了人,是整個北漠部落的大小首領無一缺席,因為此事關乎北漠大位,北漠部落首領暗暗分為兩派,一派是支援寶音皇后,一派則是支援皇上。
四周鼓聲響起,而後便是用牛角號齊鳴,眾多穿著五顏六色帶著鬼面具左右手操著奇形怪狀圖騰杖的薩滿從四面八方慢慢湧上臺子,邊走邊吟唱,唱的是薩滿祈福罰難之曲。
太子面上是得意的笑,挑釁地看著南宮夜楓,因為他知道這一擊便能將他置於死地。
相反南宮夜楓則是神色平淡,一雙悠遠如蒼空的眸子似乎是在看太子,又似乎不是在看他。
緊接著越來越多的薩滿出現,除了坤琅臺上的薩滿,坤琅臺下薩滿也越來越多,似乎是要將整個儀式廣場塞滿了一般,臺上臺下齊齊吟唱,聲勢震天,甚為壯觀,即便是不懂北漠國問話的路友兒也不友兒對這碩大的龜殼莫名生出一股敬畏之心。
薩滿們吟唱過後,貼著眾首領跪坐一圈,將整個坤琅臺圍住,臺下的薩滿則是原地而跪,如潮水一般紛紛跪倒。
剛剛還震耳欲聾的廣場瞬時死一般沉靜,帶來的是強大壓力,所有人皆屏住呼吸,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中央坤琅臺,期待著結果。
國師吟唱片刻,便用北漠國語大聲誦讀什麼,友兒不懂,但直覺應該是一些禱告咒文。
之後大喊一聲,兩邊緩步上來兩名祭司,手捧托盤,盤上有一把尖刀和一隻盛滿酒水的小碟。
友兒心一下子揪了起來,太子的兒子不懂事還好,但不到兩歲的雲陌已經早熟得不像話,這開指放血他定然比那不懂事的孩子要痛苦許多,果然,太子的兒子在哭喊後割了手指灑上草藥,包上哄哄便好,相反雲陌則是一聲不吭小臉撒白直勾勾盯著向他霍霍而來的利刃。
南宮夜楓走到雲陌身邊,大手拉住小手,聲音內疚。“雲陌,爹爹對不起你了。你出生也並未養你,如今卻因為自己的私慾讓你受苦。”
雲陌白著小臉,想了又想,怯生生地伸出手,只不過在那刀過血滴後,小臉更加慘白白,友兒第一次有種衝過去好好抱抱兒子的衝動,她的兒子實在太可愛了!
薩滿送上草藥,卻被柳如心拒絕,從自己懷中掏出小瓶,一陣方向草藥香氣,雲陌手指上的傷立刻止了血,友兒對柳如心投去感激的眼神,這幾日她有要事要佈置,雲陌一直是由他來照顧和保護,突然覺得自己虧欠的人越來越多。
兩名祭司手端托盤,兩隻盛了兩名孩童血的碗,一個包著金邊,一個包著銀邊,加以區分。
祭司現實將包著金邊碗拿起,小心倒入坤琅中央的小槽中,那那混著血的酒水瞬時沿著刻紋向八個方向流入,所到之處,刻痕閃閃發光。
可以聽到周圍首領們低低的歡呼。
友兒凝眉,看著這閃閃發亮的刻痕槽,即便是她穿越而來,她還是不信鬼神,這應該不是什麼神明的意思,應該是反應!化學反應!那參了血的酒水裡一定有某種物質,然後這刻痕上事先塗抹了一些東西,兩物相碰起反應就會發光,就如同白磷的燃點甚低,只要是手心溫度也能將它燃燒一樣,她敢肯定,這不是神靈,這定然是人為!
包著金邊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