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勇你想過怎麼回去嗎?”友兒問道。
“自然是走回去,我腳程快,不比那馬車慢多少。”大勇咧嘴一笑,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
友兒看著大勇搖搖頭,她本以為自己已經夠淳樸的,沒想到這世間淳樸之人還是如此多,“跟我來,我們去打聽下商會,大城市在這種樞紐城市都設有商會,商會便有商隊,只要給他們些銀兩你便可隨他們回去了。與商隊同行,你還會安全些。”說完友兒便抱著孩子慢慢走到街道打聽商會地址。
大勇在後面拽著馬車韁繩跟了過來。
大勇看著抱著孩子的友兒,雙目有些溼潤,他沒問夫人的丈夫身在何方,不過既然夫人自己帶孩子來到這邊疆,多半是守寡了吧。夫人雖然貌不驚人,面板黑得出奇,不過卻真是才女,武藝高強,見多識廣,剛剛竟然還會那聽不懂的妖語,怕是當今狀元郎也不如夫人吧。
如果不是因為他大勇家裡有著青梅竹馬的靜妹,還有家人,他恨不得直接留在這阿達城陪伴夫人。
頃刻,友兒便折回,還是一派平靜淡然,面上的微笑使人溫暖,出口的聲音也如銀鈴般清脆動聽,“我知道商會地址了,你隨我來。”
友兒在前走著,大勇隨後牽著馬車,兩人走上大道,向著滁州商會而去,那滁州,正是友兒僱傭大勇之地。
友兒抱著雲陌在前方走,雙眼與頭腦未停一刻,她暗暗左顧右看周圍牆面是否張貼她的畫像,沒想到在這繁華的阿達城,竟然找不到她的尋人畫像,怕是他們幾人根本就未曾料想她竟然能跑到正南王宇文怒濤的領地吧。
正想著,一陣喧鬧聲響起,大隊官兵匆匆跑來,迅速攔住往來百姓,形成兩道人牆,緊接著,只覺得地面有些震動,那如波濤洶湧般的馬蹄聲如潮水般奔湧而來。
百姓們皆爭相恐後地向前擠,伸長了脖子觀望這即將所來之人。
友兒忙護著雲陌,左躲右閃,唯恐他被擠到。
聲音由遠及近,從那隱隱之聲到這如地龍翻滾般的巨響,聲勢浩大、震耳欲聾。
“正南王殿下。”
“歡迎鎮南王殿下。”
“正南王殿下回來了。”
“……”
人群中一陣歡呼聲,那聲音之大,恨不得將那馬隊之聲淹沒。
正南王宇文怒濤,他竟然回來了?他怎麼剛剛回來?
路友兒一時間疑問重重,好奇轉頭一望,正看到宇文怒濤身披黑色盔甲,胯下黑色戰馬疾馳而來。
他那古銅色面板在陽光照耀下折射出耀眼光芒,那種光芒使他立刻成為人群中的焦點,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間集中在他身上,周邊那些隨行將士彷彿如背景一般,而人們的眼中、世界中,只有這個為首的騎馬之人。
兩道濃密烏黑的劍眉直入發跡,配上他那雙如雄獅一般的雙眼,使他更加懾人魂魄,那高挺的鼻樑,剛毅的雙唇,竟然十分……迷人。
正南王宇文怒濤根本沒理會周遭景物,他此刻心中雜亂非常,各種各樣的疑慮、困惑、煩惱、憤恨皆湧上頭腦,他想發洩,他想好好發洩!
馬隊如一陣黑旋風般席捲而去,友兒在捲起的塵埃中注視著遠去馬隊的背影,那在魔教中、在林府中的一幕幕重新映入腦海。這一幅幅畫面,猶如在上輩子,又猶如在昨天。
是不捨嗎?有些吧,當走出來才知道生活的不易,生存的艱辛,而當時的自己,猶如幸福的籠中雀,被他們呵護著。
她想起了當著所有人的面抽了段修堯嘴巴,那段修堯明明已經生氣,卻突然嬉笑……想必是心中壓著怒火,卻不向自己發洩吧。
她如今也殺過人了,只有殺過人才知道那種心理變化,那種拿人命當兒戲的心裡……她想起了自己打了血天的臉,當時血天那殺人的目光猶在眼前,最後他還是忍了。
她想起林清然一再的保護著她,盡他最大能力,他將她護著逸清院,他頂下了雲陌那頂綠帽子,而她……竟打暈他而去……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會懊惱吧,會自責吧,會不會受其他人的氣?
她想起了南宮夜楓,那麼溫柔的待他,無論是在魔教還是在林府,他是第一個主動放棄**之人,只為她身體著想。
她想起了宇文怒濤……
塵埃還未落定,馬隊已經遠去,攔截百姓的官兵也逐漸散去,列隊離開,百姓們有的若無其事地走開,有的聚在一起談論。
她因雲陌的關係,一路上落了腳程,整整三個月才到阿達城,如果正常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