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子並未停,一直到三丈以外才停下腳步,對這追隨而來的血天淡然而語,“在這裡打鬥,友兒應該是聽不到了吧。”
血天更加吃味,這逍遙子就是一個老怪物,年紀一把竟然還肖想才剛剛十六歲的友兒,雖然道貌岸然,實則是個真真禽獸、YIN魔!密集攻勢隨之而來。
逍遙子嗤笑一聲,強勁內力捲起風沙,白色錦衣在狂風中如雲紛飛,白玉面孔上那表情卻無限猙獰,如地獄惡鬼般的嘶啞聲音狂作,“不自量力。想找死,我便成全你。”
……
夕陽西下,那最後的毒陽掙扎地射進半開的窗子,毫不留情地打在友兒的臉上。
一聲悶哼,隨著醒來後呼吸的加重,那胸中已經漸漸平息的疼痛再次發作開來。就在友兒掙扎著響起來之時,一道嘶啞的聲音打斷了她,“你胸前肋骨斷了兩根,如果想死就起來吧。”
友兒一驚,趕忙打消了掙扎起身的念頭,這白衣人既然能如此說,就表示她暫時在他手中還是安全的,肋骨斷裂,如若真的掙扎起身怕是要引起其他內傷,她還不想死!
看到她又乖乖躺了回去,面容還算平和,白衣人淡淡一笑,他多久沒真正笑過了,雖然唇角時常彎起,但是他自己知道,他並不是笑。
藥香味道慢慢充斥了整個室內,那是白衣人帶來的湯藥。
在床沿坐下,白衣人用左臂將友兒的頭撐起,右手執著的湯碗便將溫熱的湯藥一滴不剩地倒入友兒口中。雖然兩人姿勢曖昧,那白衣人看起來動作溫柔,但是隻有當事人的友兒知道,他其實一點不溫柔,那湯藥恨不得是直接塞進友兒口中,那速度與流量,還沒等友兒嚐到苦味呢,湯藥便全進了喉嚨。友兒想咳卻不敢,一是自己胸腔確實疼痛無比,而是如若真咳了,怕這些藥就從她鼻子噴出來了,這古怪的白衣人搞不好還得揍她。
不得不說,這是友兒有生以來,無論是在現代還是在這古代挨的第一頓揍,只有經歷了才知道,捱揍有多疼!
白衣人自然知道自己灌的猛力了一些,其實內心裡有一絲惡作劇的情緒,只因這女娃總是隱忍,一雙看似無害的大眼睛隱藏著無限算計,他便更想整她了,就如同兒時逗弄青蟲一般,並不想害它,只不過是一直逼迫它罷了。
放下藥碗,白衣人突然失笑,他一把年紀,竟然想做這種惡作劇,真是……
他想起了血天說他的詞語——為老不尊,恩,就是為老不尊吧。雖然自我嘲弄,不過一想到此,在友兒看不到的角度,白衣人的眼角還是迸發出兇殘的目光。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女娃當真有趣,她成功引起了他的興趣,他很想知道下一刻這個女娃能做出什麼讓他意想不到的事。
回過頭來看著友兒,只見她小臉皺在了一起,兩道淡淡小眉恨不得在額前打了個節,那清澈的大眼睛滿是淚水。不自覺,他胸口一緊趕忙過了去,“你怎麼了?是哪疼嗎?”
友兒沒說話,表情未變,搖了搖頭。
他更急了,“快告訴我,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我……想吐……嘔。”趕忙閉上嘴,眼睛也死死閉上,一滴眼淚擠了出來。
逍遙子有些慌張,莫名的慌張,好像這女娃有任何不舒服都發生在他身上一樣,“想吐?”趕忙拉起她的手診起脈來,但是脈相已經穩定,並無任何惡化的徵兆。
“你快些告訴我,是哪裡不舒服引起的嘔吐感?”逍遙子通醫理,自然是知道這小小的嘔吐也許是很多傷病的前兆,有時如不加以重視,後果很難設想。
“苦……”友兒又艱難地吐出一個字,這個字剛剛說出來,立刻又閉上了嘴。
“苦?”什麼意思?
“藥……”友兒覺得只要將嘴張開,漏如一絲絲空氣,這噁心的感覺便又在胃中翻雲倒海,“藥苦。”終於說出來了,她發誓無論怎樣也不說話了,絕對不張口,這種噁心的感覺……
逍遙子一愣,突然想笑,想哈哈大笑,十幾年的獨居生活,他都忘了這藥是苦的,糖是甜的,醋是酸的,椒是辣的。十多年的食不知味,十多年的平淡如水,當時沒察覺如何,如今一旦是有人打破了這種平淡,他便才意識到,原來人生百味,還是存在的。
他起身,用輕功趕去附近的小集市。不出半柱香,他便回來了,手中還拿著糖果和蜜餞。
蜜餞入口,酸酸甜甜的感覺在口中充斥開來,逐漸壓下那草藥的苦澀。
看著她那如花朵般的小臉慢慢綻放開來,逍遙子不知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