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 暗探侯府,不寧之夜(上)
時隔一個多月,蕭焱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只是使不上力氣。韓珂不讓他隨便去碰刀刀槍槍,他的傷口這才長出嫩肉,以他那好動的脾姓,很容易崩開傷口。
從景山腳下出來後,這些天,他和韓珂住在京城的一間茶社中,甚少出門。
兩個人租了一間小屋子,屋子中間只有一張床。
蕭焱指了指地板道:“我睡地上。”
“夜裡涼,地上那麼冷,你身上受了傷,怎麼受得了?”韓珂蹙眉,執意將他摁在了床上,替他掖好被子,“乖乖躺著?”
蕭焱心疼地望著她柔弱的身影,嘆道:“你身上也有傷,我總不能讓你一個女人睡地上?”
韓珂知道蕭焱在想些什麼,她乾脆解開了袍子,穿了件單衣,也鑽進了他的被窩裡,皺眉道:“誰說我要睡地上了?我們是夫妻,睡一張床,理所應當。”
“……”蕭焱被她堵得啞口無言,微怔著望著她,好幾夜都失眠。
他喜歡這樣靜靜地看著她,被子裡有她身上的馨香,能清清楚楚地感覺到她的存在,比起這些年來毫無意義的思念要好上許多。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幸福,雖然他沒有叔父那麼幸運,不能得到丫頭所有的愛,但他至少比楚黎運氣好,能夠陪在她身旁。
韓珂的睡相極好。蕭焱記得,她從前不是這個樣子的,她喜歡將自己橫成一個大字,躺倒在床上。
如今的她,嬌小的身子蜷縮成一團,雖說她執意與他同床,可她的身子總是遠遠地躲著他,將自己裹在龜殼裡,讓他始終無法接近。
白天的時候,韓珂總要出門幫他抓藥。
一日,韓珂抓藥回來,面色慘白,一言不發。
蕭焱心中有些擔憂,試探著問道:“你今天是不是聽到了什麼訊息?”
韓珂苦笑道,“沒什麼。我只是高興,舅舅將祉兒的屍首掛在了城門之上……他,其實是想為我報仇。”
“只是這樣嗎?”蕭焱不相信,如果沒有記錯,蕭祉的屍首早就被掛上了城門,所以,這丫頭是在找藉口。
“……”韓珂不肯說話。
“你別這樣,你再不說話,我就去通知叔父,讓他迎你回宮?”蕭焱心中彆扭,雖然喜歡與她單獨相處的時光,但他並不希望她一輩子都活在痛楚之中。她的心結,尚未解開。ZSWD。
“別?我說……”韓珂嘆道,“舅舅放了君初頤。我心裡頭很難受,我想不起來一個月前在郊外,那些人究竟對我做了些什麼。唯一知道真相的就是君初頤,我很想問一問他……”
“既然是不開心的事,為什麼還要去想呢?”蕭焱嘴角劃過一絲黯然,他看過她身上的傷,那麼殘忍,那些人簡直禽獸不如。他不忍心讓她將那一切再回憶一遍。
韓珂傷痛的眼眸揚起,“焱哥哥,連你也認為我已經被那群人侮辱了,是不是?”
“……”蕭焱不答。看她身上的傷,他實在想不到什麼理由,那些人怎麼可能不碰她?她是大胤第一美人,她的身子,冰肌玉骨,是多少男人所渴盼的?
“那……我就不問了。”韓珂心中一痛,可是朦朧裡她記得那夜好似有人出現過,她很期盼有什麼轉機發生。
蕭焱上前,緊緊將她擁在懷中。
宮外不同於宮內,吃飯穿衣都要錢,蕭焱生來富貴,哪裡懂得掙錢的難處。韓珂每日找一些針線活兒來做,這才勉強維持兩人的生活。
“丫頭,我們離開京城?”趁韓珂低頭穿針之際,蕭焱突然從她背後將她的身子環住。
韓珂的身子一僵,淡然回頭,對上蕭焱的一臉期待,道:“好。”
蕭焱丟開她手中的針線,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道:“出了京城,我們可以去邊境上牧羊為生,再也不用你這麼辛苦。”
她的手指上滿是傷痕,明明笨拙的要命,偏偏要選這種精細活兒來做,扎得滿手都是針眼,這讓蕭焱心中難安。或許她這樣的小姐命,根本不適合和他一起浪跡天涯。
“不辛苦。”韓珂低低嘆了口氣,而後靜默無語。
自一個月前景山之變,她的姓子就變了,從前的衝動任姓都沒了,現在就是隻軟柿子,對誰都忍讓著,不想與任何人發生衝突,除卻蕭焱,她幾乎不同別人說話。
“丫頭,我們去了平城就成親?”蕭焱也不知怎地,最近越來越有種患得患失的感覺,他想要快些得到她,想要將她徹底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