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面的穹廬比北面修整的大些,也相對更加的清淨舒適,走進這南面氈帳附近時,天涼竟還聽到有隱隱的簫聲,斷斷續續的飄入耳,說不上動聽,卻還是在這蒼茫的草原中,能聽得一股中原的韻調來。
“奏簫的人不是個高手”,簡少堂在輪椅後低言,“好好的曲子,糟蹋了。”
天涼靠在輪椅上,側耳聽了聽,果是一斷一續,一頓一停,曲中餘韻全在這斷續中,被破壞的乾乾淨淨,連她這並不時常聽音賞月附庸風雅的人,都聞聽出了幾分遺憾可惜之意。
“送我進氈帳吧”,天涼淡命一聲,沒有對這簫聲多加評論。
當簡少堂推著天涼到要住的氈帳附近時,竟發現這簫聲越來越近,最後近在咫尺,竟就是在他們旁邊的氈帳裡。
離的越近,越覺這人功力不到家,吹出的聲響令人無耐之極。
看來這覺,是睡不好了。
“需要我進去打擾一下麼?”簡少堂從懷中掏出迷藥,示意,他可以讓裡面的人睡的很沉穩。
“罷了,擾人雅興的事,還是不做的好”,天涼並沒有多睏倦,便沒有在意的揮了揮手,示意現在進帳去——
“得罪了。”
簡少堂兩臂一動,將她與輪椅同時抬起來,轉身送到了帳內,卻沒有料到穹廬裡竟然是鋪了一層轉的,哐噹一聲落下,震出了不小的動靜。
輪椅一落地,那旁的簫聲,戛然而止。
“到頭來還是擾人雅興了”,簡少堂對自己弄出的動靜歉道,“抱歉,我的失誤。”
天涼倒沒有生氣,笑道:“你倒是慢慢讓我發現了不少的優點。”
君子之行止於禮,簡少堂做的意外的好。
他沉默著,沒有答話。
“你過會兒,到驛站老闆那兒吩咐將膳菜送進來即好”,天涼轉動輪椅,到一旁桌前道,“我不習慣門前有人守著,你再尋個地兒去歇罷。”
知道他雖然一直忍著,可心思還全在帶病的天暖身上,她自己本身也並沒有那麼嬌貴需人守著,這會兒,是在故意下逐客令了。
簡少堂心中實是所有牽掛,見她此言,便匆匆簡言夜晚會再過來守著後,便火急火燎的走了出去。
天涼搖了搖頭,靠在椅背,嘆一聲,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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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文錦被方才的震動驚的氣息一斷,放下了長簫,扭頭問:“這動靜,側旁氈帳裡難不成住下人了?”
閉目坐在後方椅上之人,睜眸,一嘆,“第十次分心了。”
“奏樂者當心無旁騖,這個我自然懂,可做起來,著實是難啊三哥!”東文錦也嘆,起身道,“文錦不明,三哥要我習簫有何用處,我自然是對音律有興致的,但天分在此,文錦對樂天生愚拙,恐怕是勉強不來的。”
圻暄搖頭一笑,“愚拙,並非是壞事。”
“三哥不必安慰我了”,東文錦面色鬱悶,“吹出這聲響,恐怕士兵們不知要將我嗤笑多少遍了。”
“殿下不必擔憂”,圻暄還是搖頭笑著,“這個,也非壞事。”
385像從前一樣
385像從前一樣(2085字)
【385像從前一樣】
東文錦被圻暄的話繞的更加茫然,但也早習慣了這種雲裡霧裡的對話,明白終有云清霧明見分曉的時候,便拿著簫笑道:“多謝三哥贈簫於我,天色不早了,明日一早還要啟程,文錦先回帳歇著去了。覀呡弇甠”
圻暄嗯一聲,緩緩起身,送走了東文錦。
他立於氈帳前,抬頭不期望到滿幕的燦繁星色,望了片刻,便從袖中,拿出一片模樣端正的一片綠葉片,放至唇邊,薄唇勾動,奏出了一列澀弦凝絕的清樂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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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少堂走了沒一會兒,驛站老闆就送來了簡單的晚膳,其中還包括有厲天嘯為她熬好的藥,天涼雖然很想感慨一下自家大哥真的太會照料人,可想到以後被照料的不是個嫂子而是個男人時,她還是糾結了很大一會兒,才仰頭一口飲下了藥。
天涼坐在輪椅上,拿起筷子準備用膳,筷方落下嚐了一口,側旁,又傳來了清脆的聲響。
這聲響,奏的是與方才同樣的曲子。
不是簫。
這樂器,本質稍顯尖銳,偏於清脆,應更適吹奏歡快明亮之樂,本身也不具沉簫那般天生低沉哀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