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在擴建的過程中,她爹的卡車依然混在那些建築車輛中日夜接送。
由於全校皆知了,所以陸美涵也只能接受了這個事實,每當放學乖乖坐進了卡車,這也造福了一路和她同方向的男同學們,大家都扒她爹的卡車,坐在後面的車斗裡。她爹每次到了公共汽車站以後還會像公共汽車一樣停站,然後那些男同學們都從車斗裡跳下,看得公共汽車司機們驚詫不已。後來他還得到了鄉政府頒發的“學雷鋒好居民”獎章。
在那次頒獎活動中,李小慧負責跳舞。
倪菲菲是一個恬靜的女孩子,她的父親下海經商,生意做得很大,家庭條件應該是這四個女孩子裡最好的,但是倪菲菲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她的爸爸雖然沒有和她的媽媽離婚,但是他的爸爸和他的秘書好上了,問題是那個秘書還不是她那個弟弟的媽媽,現在他們一家五口住在一個鎮邊的別墅裡。倪菲菲也不喜歡說話,但她喜歡寫文章。她參加過小青蛙演講比賽,這個演講比賽由小青蛙文具公司贊助,在這個城市的每一個區縣舉辦,倪菲菲那一次講了一個青蛙王子的故事,因為非常契合贊助商的形象,她意外獲得了第一名,這是我們學校的學生第一次獲得小青蛙演講比賽的第一名,所以她在學校里名聲大噪。倪菲菲還經常投稿,她的稿子經常被《綠領巾報》刊登。有一天,她甚至在班會課的演講裡說,我們已經不是一個小孩子了,我們是高年級的學生,我們的思想已經變得成熟,我們的感情已經變得豐富,我會更好地寫作,更多地反映小學生的心聲。老師也告訴我,你可以嘗試向更高階的報紙投稿,《綠領巾報》已經不是我的目標,我會做出成績給大家看的。
倪菲菲沒有說大話,很快,她一篇描寫她是怎麼樣眼睜睜地看著冰箱裡拿出來的冰塊放在陽光下被烤融化的作品被刊登在了《紅領巾報》上。
倪菲菲是這個學校的才女和美女,大部分男孩子看見她都很自卑,尤其是這些女孩子們都率先發育了,每一個都比我們高。我甚至覺得,只有成熟瀟灑騎著山地車的初中生才能享有她們。
但我一定要等到夏天,我一定要知道這幾個女孩子究竟誰是我愛上的那個身影。我聽著小虎隊1989年的磁帶入眠,那盤《男孩不哭》被我A面B面反覆聆聽。和那些喜歡快歌的同學們不同,我顯得更加的深沉,我喜歡那盤磁帶裡的慢歌。我覺得他們是沒有愛上一個人,所以他們才喜歡快歌,而愛上了一個人,他就會喜歡上慢歌,因為你要弄明白,他們到底在唱些什麼,是否貼合我的心境。
當時我最喜歡的歌叫《我的煩惱》,因為我下意識裡已經覺得這段感情很悲觀,因為我當時還沒有1米40,而她們每一個都已經超過了1米50。這些都是我的煩惱。當時我認識的人之中有人面臨下崗,有人決定下海,在一片煩惱之中,唯一的喜訊就是我的另外一個哥哥,他被提前釋放出來了,可惜我對這個哥哥沒有什麼感情,在我比那時尚小的時候,他就進去了。當時正值1983年的嚴打之後,犯罪分子和企圖犯罪分子都噤若寒蟬,但是過去幾年,我所在的城市發生了幾起兇殺案,到處都瘋傳市長的女兒被社會青年*了,所以這個城市掀起了區域性嚴打,一切刑事犯罪從快從嚴打擊,儘量保持和大環境的同步。他是我的鄰居的鄰居的兒子,他叫肖華哥哥。也是我們最多討論的物件。鄰居的鄰居是個屠夫,以殺豬為生。1987年一個半夜,肖華哥哥在街上溜達,結果被派出所民警盤問,並搜出了一把螺絲刀。
當時大家都認為他已經偷竊腳踏車或者有偷竊的動機,而事實上,整個鎮子的確丟失了一些腳踏車,甚至有一輛非常罕見的嘉陵摩托車被偷了。於是,肖華哥哥被判刑十年。沒有人知道和證實過他是否偷竊過腳踏車和摩托車,但由於他也沒有辦法論證自己為什麼半夜帶著一把螺絲刀,所以依然被判刑,但是他的家人非常感謝民警寬大處理,因為當時本想將那臺嘉陵摩托車算在他的頭上,如果算進去,那盜竊金額就特別巨大,參照1983年的全國嚴打條例,可以槍斃。
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有沒有偷竊過腳踏車,但群眾使用了倒推法,在肖華哥哥被抓進去的那年裡,的確沒有腳踏車再失竊,證明腳踏車和那臺稀有的摩托車的確是肖華哥哥所偷。丁丁哥哥告訴我,如果肖華哥哥回來了,我們一定要對他好,因為沒有證據證明他偷竊了,就算偷竊了,他也已經改邪歸正。肖華哥哥是個好人。
我被丁丁哥哥的歪理邪說給折服了。我儘量克服著自己的感情,迎接肖華哥哥的到來。
但我更要迎接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