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不懂得尊重女性的人。嫋歌得出初步的印象。
“北條小姐。”和真澄的聲音不一樣,孝也的聲音明顯低沉許多,“我調查過你。”他陳訴著事實,“所以我不會像真澄那樣被你欺騙。”
她有欺騙誰嗎?嘴角揚起笑容,嫋歌回答:“那你查到什麼?不良少女?黑道大姐?離過婚的女人?”隨便哪一樣都配不上緒方家的少爺吧。
“你很有膽量。”還是低沉的聲音。
“多謝。”這樣的對話完全沒有意義, “你準備什麼時候讓我見真澄呢?”她一下切入正題。都已經到這裡了,對方也應該不是想要打發她這麼簡單。
“你看上真澄什麼呢?”孝也並沒有打算回答她的問題,繼續問道,“他是次子,畢業後什麼都拿不到。
如果說到臉的話,也只剩半邊看得過去。“因為孝也本身也是美男子,所以對弟弟的樣貌並不覺得有什麼值得讚美的地方。
“你覺得我該在他身上圖些什麼呢?金錢?美色?”說著嫋歌自己就忍不住笑了出來。說起來,每次去賓館好像都是她付的錢呢。論美色,她遇到過比真澄漂亮的男孩也還是有的。她偶爾也會疑惑,不知道自己到底看上那個少年的哪點兒。
“所以緒方家才會覺得困惑,不知道該怎麼打發你。”
果然是完全不懂得尊重人的傢伙,要不就是被女人給甩了。嫋歌在心裡恨恨地罵著。
“打發我什麼呢?既然是又沒錢又沒姿色,那乾脆就把你家的二少爺給我養好了。”口氣是完全不正經的玩笑的性質。
孝也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只是嘴角上揚——她發誓那是在笑她的自不量力。
“不要小看我啊。好歹我銀行裡也還是有一百多萬。”看到緒方孝也的笑容更深了,她緩慢地補充,“美金呢,最近似乎也在貶值的樣子。”看到面前男人的臉色變了一下,她這才得意地笑了。為鬼組工作這幾年,春人還是很大方的。
“你到底想從我這裡知道什麼?難道就是要我證明我可以養活真澄嗎?你既然讓我進來了,那也就是打算讓我見他了吧?既然如此,為什麼廢話又這麼多呢?”
帶著笑意的美麗臉龐突然變得凌厲,磨蹭了這麼久,完全是在浪費時間。雖然她現在只是小老百姓一個,時間還是很寶貴的。
“我只是很好奇,”孝也還是那種不快不慢又低沉的聲調,“真澄拼了命也要去愛的人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明明剛才還是很討厭的人,突然就說出感性的話來,讓她一時適應不過來。臉不爭氣地染上緋色,嘴裡還是強硬地說著“那當然是像我這樣的美人”之類沒營養的話。但是心已經飛揚起來,馬上就可以見到他了,雖然說了不擔心不想念,但……那都只是說說而已嘛。
門一扇接一扇地開啟,穿過蜿蜒的樓梯和狹長的走廊,她終於看到他了。
空曠的房間裡,少年坐在裝上了鐵柵欄的窗臺上,纖細的身體裹著一件過大的白色襯衣,聽到開門而轉過頭來。
果然像是高塔上的公主呢。
見面的一瞬間,嫋歌生出了這樣的想法。
因為消瘦而變得尖細的下巴,如同無機物一樣慘白的膚色,果然是很憔悴的樣子。
在他跑過來以前就奔過去把他擁在懷裡,幾乎感覺不出他的重量,只覺得一把骨頭。
她並不擔心他,她也知道他絕食只是手段,不會真的死去。但是一接觸到他的身體——明顯消瘦的身體,無限的愛憐又湧了上來,只想好好把他抱在懷中寵愛一番,再也捨不得放手。
“嫋歌……太好了……”只說出這麼一句話,他就發現嫋歌抱住他的手更加用力,想要讓兩人的身體完全地貼合。那種強烈的擁抱幾乎把肺裡的空氣都擠了出去,讓人呼吸不過來。
“傻瓜,真是個傻瓜!變得這樣醜,小心我不要你了。”她真的好心疼他。這樣的心情沒見到他的時候感覺不到,真的見了面,她才開始自責,應該早點來的,早一點來他也許就不會瘦得這麼厲害了。
鬆開手,把兩個人從缺氧的狀態中解放出來,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想要好好地看看他。還好,他這次只是絕食,沒有弄個割腕自殺什麼的。他身上的傷疤已經太多了,而且多半是為她留下的。
用手抬起他的下巴,看到很久以前為她在臉上留下的疤痕,第一次她覺得有點心酸。
“是我不好。”完全不像是自己會說的道歉的話語,完全不像是自己的聲音。
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