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就發現了珍珠以前從未展示給我的各方面。
珍珠有時候特別像個充滿活力的小女生。
“珍珠是一個認真而又樸實的女人,不是那種遊戲人間型別的,”有一次我媽媽對我說道,“而且她有時候臉上的表情很僵硬,你要慢慢地去了解她,她就是一個直截了當的人。”
她嚴肅的外表之下是一顆對他人充滿關懷、友善和同情的心,事實上,她不是一個感情外露的人,倒是更願意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到訪的客人身上。
“她是一個極好的傾聽者,”媽媽解釋道,“但是當她厭煩你,想要你離開的時候,你很快就能察覺到。”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是事實,但隨著我們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好,我從來不會感覺到我在浪費她的時間,反之亦然,她也從不認為向我傾訴是浪費我的時間。
一天,珍珠和亞瑟到我這兒來炫耀他們下午要穿著去參加一個婚禮的禮服,還擺姿勢照相,珍珠傻傻地笑著說:“我老伴兒挺帥的,不是嗎?我看起來也還不錯吧?”珍珠穿著一套淺綠色的絲質禮服,戴著簡單的金飾,穿著帶有蝴蝶結的皮鞋,眨著眼睛說道。
但是當我主動建議珍珠給她家的窗戶做個掃除(他們家的窗戶急需清潔)的時候,她又會不耐地說道:“管好你自己的事吧,我喜歡這些汙點。”於是談話就此結束,她也不打算去清掃那些汙點。
據我所知,珍珠在花錢方面十分精打細算,她手頭上經常會有減價優惠券,但她對那些生活貧苦的人卻十分大方。她經常會給那些無家可歸的人發衣服,或者做飯給那些受窮的朋友們吃。別看珍珠有時候有點尖酸刻薄,但她對弱者充滿了同情,而且保持了生於大蕭條時代中人的憂患意識。
“你花錢太厲害了。”她總是這樣指責我,“凱蒂哪裡用得上五件冬衣……快點把那件放回去。”
好吧,夫人。
我們在客廳桌邊進行的閒談很快就成了常例,經常吃著美味的食物聊天。我下班的時候從附近格林威治村的維內羅或羅科的店裡買回珍珠和亞瑟最喜歡的義大利風味甜點,或者從喬恩·維耶那裡買些曲奇,要不就是去齊託那裡買些酥脆的義大利麵包,都會成為被當做慶祝一番的理由。
在這段時間裡,不知怎麼想出來的,我給珍珠起了個綽號“帕——瑞——爾”,我每次都會用一種故意拖長音節,牛叫一般的聲音充滿感情地喊這名字:先以低音開始,然後隨著“瑞”音調慢慢地升高,最後到“爾”這個音節上音調又降下來了。每次我帶著這些好吃的回到家,都會敲開她家的門,隨口說出這個綽號。這時她會溫厚地一笑,便把我帶到餐桌旁,被我手裡白色的麵包袋吸引。亞瑟則會拍著手從房間裡衝出來,凱蒂也會像被大炮打出的炮彈一般從床上一躍而下,她看到奶油甜餡煎餅卷或是銀色的凝乳乳酪蛋糕就會一下子跳到餐椅上,直勾勾地盯著這些美食。
隨著到珍珠家次數慢慢增加,我吃的義大利餡餅也越來越多,我對珍珠和亞瑟的瞭解也愈來愈深,把這些零碎的資訊拼湊起來,我對他們的過去更加感興趣了,當然,我攝入的卡路里也在增加。
珍珠和她的姐姐斯特拉(“她是個美女”珍珠笑著說道)於一九一二年出生在紐約,她們在西布朗克斯金斯布里奇區的一箇中產階級猶太家庭長大,珍珠小時候對她的獵狐小狗寵愛有加。
第九章 真正的珍珠(3)
珍珠的媽媽蕾是一個完美主義者,跟珍珠一樣,她也是一個很棒的廚子,同時還是一位精明的家庭主婦,珍珠的爸爸伊薩多,外號“多克”,戴著一副絲邊眼鏡,顯得很出眾,他給一個女裝生產商做推銷,賣一些布匹。
儘管充滿活力的珍珠天生十分聰明,但是她對學習卻不怎麼感興趣,反倒是對男孩子比較有興趣。
“我本想跟一個醫生結婚的,這個人是我父母幫我挑的,說是很英俊。”她大笑著,蠻有興致地回憶起她先前的追隨者。
“是啊,或許他是很英俊,是個大人物,但我還是成了你的丈夫。”亞瑟突然插嘴道。
“嗯,一九三四年的聖誕節,我在梅西店裡的香水櫃臺那做兼職,”珍珠解釋道,“然後亞瑟就過來給他媽媽挑選禮物,於是我就成了那份禮物,不管怎麼樣,反正亞瑟長得也不難看。”
“珍珠的魅力令我無法抗拒,”亞瑟做了個鬼臉解釋說,當時他全家人都是房屋油漆工,“反正那個醫生已經成為歷史了。”
這對年輕人的關係越來越好,他們很快發現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