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點。”
苗文韜回頭看一眼陪同他來看現場的東萍市局民警,解釋道:“一是屍檢,屍體雖然火化了,但照片在,對屍體進行解剖的法醫在。老餘仔細研究照片,跟法醫認真談過,發現四十一處銳器傷應該是刃寬不同的兩把匕首造成的。”
“刃寬相差多少?”
“至少相差3毫米。”老餘“閱屍無數”,經驗遠比市局法醫豐富,昨晚把照片掃描進電腦,把傷口放大、縮小,縮小再放大,用尺子量,今早又找市局法醫詢問過,相信自己的判斷。
韓博同樣相信他的職業水準,追問道:“第二點呢?”
“第二點在上面,在廠區裡面。”
苗文韜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不無興奮地說:“提到流浪漢就是居無定所,但這個居無定所是相對的。有的白天瞎轉,到處翻垃圾桶找吃的,晚上睡在橋洞裡。有的白天乞討,晚上住廢棄的房子裡。
專案組忽略了這一點,沒想過他平時都在哪兒落腳。這個錯誤是不應該犯的,因為現場只有屍體沒其它東西,他撿破爛不可能沒個袋子,乞討至少有個碗,現場什麼都沒有,那些東西哪兒去?”
老餘透過照片和市局法醫提供的情況,發現傷口與傷口的細微差別,分析出兇器極可能是兩把甚至更多,
赫赫有名的“新陽神探”想到死者不可能沒一點隨身物品,進而推斷出他應該有一個落腳點。
真是細節決定成敗!
韓博有些慚愧,暗想自己怎麼沒想到,不過聯想到自己所肩負的責職又釋然了。屁股決定腦袋,現在要考慮的問題跟他們不一樣。
作為刑警,作為刑事技術專家,他們只需要想案子,而自己不光要想案子,還有想許多與這一系列案件相關的事,比如剛來時要考慮怎麼說服東萍市局領導,怎麼才能請東萍市局重新調查這四起幾乎已辦結的案件。
“只有想不到,沒做不到。”
苗文韜輕嘆口氣,抬頭遙望著坡上的廢棄廠區說:“跟透過領帶找的王雲海一樣,找死者生前的落腳點並不難。我讓他們去附近問了問,大人不太清楚,幾個經常跑廠裡玩的小孩帶我們找到死者睡覺的地方。”
這是一個重大進展,韓博禁不住問:“有沒有發現?”
“人跡罕至,又髒又臭,小孩都不願意去玩,雖然時間過去近一年,但現場保護的非常好,有扭打痕跡,有腳印,好幾個腳印。我讓他們通知技術大隊了,好好勘查一下,或許能發現手印。”
“太好啦,苗隊,餘科長,薑還是老的辣,不服氣不行啊!”
“韓處,別表揚了,我研究過你偵辦的幾個案例,你要是跟我們一樣把精力全放在這上面,你一樣能發現。”
“不一定,有些事你有時候真不一定能想到,只要是人都不可能面面俱到。”
正說著,坡頂出現幾個人,穿得是便服,但一看便知道是警察。
韓博擺擺手,示意他們不用下來,帶頭的民警舉手敬了個禮。苗文韜跟陪同他和餘科長來的民警點點頭,民警立即爬上緩坡,帶領剛來的人消失在視線裡。
技術民警,勘查現場。
如此重要的現場,沒有兩三個小時搞不完,又不能進入現場,同樣不能影響他們工作,韓博乾脆不過去,摸摸口袋,翻出盒煙,拆開一人散了一根,又問道:“1。05案呢?”
“判斷1。05案有可能是多人作案的線索不是我們發現的,是派出所的一個治安民警反應的。”
苗文韜從餘科長包裡取出一張地圖,指著一個位置解釋道:“由於現場距馬路不遠,在發現屍體的群眾報警,到民警趕到的二十幾分鍾內,聚集了很多看熱鬧的群眾,現場基本被破壞了。
那個民警趕到現場之後的主要工作是維持秩序,也就是說在外圍。他在這個位置發現一個菸頭,離屍體所在的地方相距十幾米,不敢確認是看熱鬧的群眾留下的,還是兇手或兇手的同夥留下的,當時就沒跟上級說。”
“苗隊,你是怎麼找到他的?”
“當天出過現場的人我全問過,有當面問的,有打電話問的。問到他,他欲言又止,當然要刨根問底。”
時隔一年多,菸頭肯定是找不到了。
就算那個派出所民警留個心眼,把菸頭儲存下來,如果從菸頭上檢不出嫌疑人的dna分型,一樣沒什麼意義。
關鍵是菸頭出現的位置!
韓博緊盯著地圖看了十幾秒鐘,沉吟道:“可能是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