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月齊斜靠在雅間窗欞上,搖著扇子,思緒不知道飄到哪兒去了。
“我算算日子,這次壽宴結束後,你差不多也要回去了。”燕池羽端著牡丹花釉的白瓷杯子,指腹反覆摩挲著牡丹花紋。
顧月齊一怔,回過神,搖著團扇回頭看人,“嗯?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距離你離開的日子沒幾天了,這次回到無憂城也就是你的及笄禮了。”燕池羽耐心的再說一次,拎著茶壺添茶。
顧月齊將團扇丟過去,站好整理一下衣裙,低眸斂袖,“你不說我都忘了。”
這段時間玩瘋了,什麼都不需要顧忌放縱自己,這可不是個好兆頭,不能再這樣頹廢下去了。
燕池羽接住團扇放在一旁,看著有點懊惱的人,眸光微動。
士兵持長矛站在道路兩側隔離開百姓,馬蹄聲由遠到近,顧月齊沒看見燕池羽的目光,走到窗前探出腦袋看著下面的情景。
“都有哪些國來使臣了?”
燕池羽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放下杯子拿起一塊點心,“沐國的皇帝,大宛的將軍,宇國的攝政王,席國的大皇女,你……”看著若有所思的顧月齊,燕池羽將後半截話咽回去,靜靜吃著點心一言不發。
顧月齊暗暗思量,來的這些人在各自的國家都是舉足輕重不可或缺的,如今因一個小小的壽宴齊聚槿國,怕是祝壽為虛,刺探為實。
“這天下有多少年沒有發生戰亂了?”
“四五年了。”自四年前與沐國一戰之後,各國之間安寧的許多,不曾爆發大戰,這期間各國都在修生養息,難得的平靜之下掩藏著暗潮湧動。
似猜到了顧月齊在想什麼,燕池羽出聲,“各國得知君凌親自來賀壽才決定讓這些大人物來,我是看不透君凌此舉要做什麼。”
兩國邊境有不小的摩擦,這個時候君凌親自來槿國不是最恰當的時機,真的猜不透這人是要做什麼。
顧月齊側頭看著燕池羽,一字一句擲地有聲,“他來,是為你而來。”篤定的語氣之下是對君凌的過度瞭解。
“嗯?”
顧月齊側頭看著人,真不知道這人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冷著聲音說:“君凌欲吞下槿國,你是他覆滅槿國路上最大的絆腳石,他此行的目的是來看看你是否如傳聞裡一般棘手難對付。”
顧月齊收回目光,看著下面浩浩蕩蕩的儀仗隊,撥弄著腕上的鐲子,“來了。”一語雙關,目光幽深。
燕池羽起身走到顧月齊身邊,探出腦袋,兩人的身體正好填滿窗欞,找不出一絲縫隙,“你還是一如既往的睿智。我與你說過,你要學會藏拙。”
燕池羽身上好聞的幽香傳入鼻間,顧月齊側頭,近在咫尺的俊顏如上好的暖玉,沒有一絲瑕疵,面板雖白卻不顯女氣,精緻雋逸,白皙的膚色不知叫多少女兒家羨慕嫉妒。
“是你自己問我的,怎到頭來還怪在我身上?”沒好氣丟下一句話,隨話語噴灑出來的熱氣盡數灑在燕池羽身上,顧月齊個頭不矮,在燕池羽面前卻顯得嬌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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