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碎肉裡,顧月齊找到了生死蠱。
她無法在自欺欺人說那不是燕池羽的心臟。
那一瞬間,看著指尖的蠱蟲,整個人僵坐著,如同失了魂魄,滿手鮮血碎肉,眼淚不自覺的湧出來,眼淚不在晶瑩剔透,帶著些紅色。
若瞳不忍地垂眸,咬著牙將那艱難的話說出來,“皇上說了,顧小姐若是想讓那人的屍體餵狗,請繼續鬧。”
“……”
若瞳看著呆滯無神的人,終是不忍,屈膝一禮,離開了。
捧著滿手的碎肉,顧月齊就僵坐在那兒,一動不動,一口血嘔出來,血灑落在裙襬上,另一隻生死蠱就掉落在裙襬上。
死了……
…都死了……
這一坐就是直至她體力不支,昏死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渾身又是乾乾淨淨的,雙手白嫩沒有一絲血跡。
“醒了?”
冰冷漠然的聲音瞬間便激起了顧月齊的防備與恨,目光枯死,沉沉望著君凌,隨後側臥背對著他,蜷縮起身體。
防備的模樣,將君凌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
君凌伸手將人抱在懷裡,順過黏在她額頭上的髮絲,不緊不慢道:“睡了五日,即醒了,便起來吃些東西,洗漱之後隨孤去看嫁衣。”
“……”顧月齊沒說話,可卻蹙起了眉,空蕩蕩的胃裡一陣絞痛,分分鐘便疼出了冷汗。
“若瞳,將藥拿來,布膳。”
“是。”
見不肯配合吃藥的人,君凌直接掰開嘴將那入口即化的藥丸塞進去,見人嚥下去之後,抱著人走到金絲檀木圓桌前。
硬是被餵了一碗熱粥,空蕩蕩的胃裡舒服了許多,顧月齊垂眸看著自己的手,“生死蠱,你動了什麼手腳?”
“他死了,這還重要嗎?”
“……”
不重要了,人都死了。
素白纖細的手指一點一點彎起,遲緩的握成拳,隨後又鬆開。
看著呆愣坐在一旁的人,像個木偶,沒有靈魂。
君凌拿起碗和勺,先餵了撇去油沫的雞湯,後又餵了一些飯菜。
餵了七分飽之後,君凌就著碗筷開始吃飯,而顧月齊只是呆呆坐著的,身體都不曾變過一下。
吃過飯,君凌牽著人朝著偏殿走去,不顧她的抗拒。
尚衣局的人早就在那兒等著了。
見君凌牽著一個女人走來,好奇的打量一眼之後,便跪下行禮,然後開始將製作好的服飾呈上來,介紹。
幾天前,君凌一道立後的旨意頒佈下來,然後是震驚朝野!
一個個臣子是被嚇得差點神魂俱滅啊!
立後是件好事情,但是要被立後的那個人,卻是個大麻煩!
顧月齊!
那是燕池羽的夫人啊!
怎麼能被立做沐國的皇后?!
荒唐啊!
任那些臣子如何反對,君凌就是不曾動搖一下,甚至還為此貶殺了幾個臣子,暴虐至極。
因此,他聖明君主的頭銜變成了昏君。
這簡直是為了一個女人不要江山的節奏啊!
可是隻有子良知道,君凌是容不得有人辱罵顧月齊,反對的聲音那麼多,為什麼就貶殺那些那些人呢?
還不是那些人嘴賤辱罵顧月齊。
朝堂上文有子良,武有李樞堯,任其餘人折騰,掀不起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