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敢企圖打破顧家森嚴的規矩,回看歷史,打破規矩的人也不過十個。
若不是顧月齊今晚上來這麼一出,他們或許都忘了這個代代相傳的家規了。
燕池羽見顧月齊遲遲不回來,用生死蠱感應她的方位,一路找過去,最後在禁地門口看到了顧棠和族老一行人。
一旁豎立的大石頭上雕刻著‘禁地’二字,用硃紅的顏料填染大字,鮮紅醒目。
見顧棠的臉色,燕池羽站在一邊沒有問。
沒一會兒,燕池羽隱隱感覺到了不舒服,生死蠱有些躁動。
桃花眸裡的目光一暗。
卿卿出事了!
顧棠側目看著抬手捂著心頭的人,淡漠說了一句,“她去了禁地,生死有命。”
垂在身側的手一點一點收緊,眼底深處滿是擔憂和後悔。
燕池羽吸了一口氣,“我相信她。”
顧棠深深看了一眼燕池羽,沉默不語。
嫋嫋香霧飄散,隨著香的燃盡,時間一點一點流逝。
兩個時辰過去了,顧月齊生死不知,看燕池羽,應該沒什麼問題。
又兩個時辰過去了。
天色已經大亮,太陽斜掛空中,天邊是絢爛的早霞。
還有兩時辰,若是午時之前顧月齊沒出來,那一切就沒的說了。
現在,規矩什麼的不重要了,只要人活著就行。
枯站了一夜,誰也沒說話,隨著太陽的遷徙,每個人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最後一炷香燃去一半,只剩一個時辰了。
外面已經有人再找顧棠了,只不過他已經打過招呼了,身邊伺候的人找個藉口圓過去,一切事宜都先讓顧雲齊主持。
銅鼎裡的香一點一點燃盡。
燕池羽看著差不多就在半空中的太陽,抿了抿有些乾裂的唇瓣,估摸只剩一炷香的時間了。
顧棠垂眸,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如同生根發芽一般。
時間的流逝讓氣氛愈發緊張。
還有一盞茶的時間。
沉重遲鈍的腳步聲自禁地裡傳來,可見這人離他們不遠了。
顧棠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就要走過去,燕池羽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父親。”
輕描淡寫的兩個字,讓顧棠瞬間反應過來,繼而便是銳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你就不擔心不急?”
燕池羽收回手,垂眸藏住眼裡的目光,平淡冷靜道:“她就要成功了,父親此時去,會讓她功虧一簣。”
燕池羽的話音一落,顧月齊的身影就出現在視線裡。
隨著她一步一步走過來,身後蔓延著一路的血色腳印。
華麗的衣衫襤褸,月白色的衣裙都要被染紅了,鬢髮散亂,一張白嫩的小臉上掛著血汙,也不知是誰的。
顧棠大步上前,在顧月齊踏出禁地的那一刻,伸手將體力透支的人接個滿懷。
“還魂草。”手裡的長劍掉在地上,顧月齊靠在顧棠懷裡,拿出一個其貌不揚類似蘑菇的東西,嘴角掛著欣喜的笑容。
顧棠彎腰將人抱起來,與那些族老說一句,“顧月齊挑戰成功,有什麼事日後再說。”
說著,人已經在十步之外了。
“笑笑笑?!你還笑得出來,你知不知道我是提心吊膽了一個晚上。”顧棠一邊疾步,一邊罵著顧月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