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淨身之後，顧月齊穿著一件紅色的寢衣緩步走到了梳妝檯面前。

南秋看著那件刺目鮮紅的鳳袍，眼裡的目光有些悲涼，看著面無表情的顧月齊，輕聲說道：“小姐，請抬手，奴婢給你更衣。”

“……”顧月齊一言不發，只是繞到屏風後面，然後抬起了手，然後讓南秋給她換衣服。

層層疊疊的衣服穿上，紅豔，端莊大氣。

顧月齊拖著華麗的鳳袍走到梳妝檯面前，自銅鏡裡看到了她的身影，面無表情死氣沉沉，從骨子裡已經帶著腐朽。

坐下來，抬手捂住半邊臉，目光沉沉，一邊的若瞳和南秋不敢去打擾她，只得站在一邊等著。

“…梳妝吧。”

“是。”

三千青絲綰起，鳳冠帶上，一件又一件的首飾帶好。

華麗又鄭重，這一身行頭完全不是價格能估量的。

臉上略施粉黛，妝容大氣，襯得她氣血不錯。

顧月齊又照了照鏡子，生了一張風華絕代的臉，可是沒有靈魂鮮活，硬生生讓這張臉失色七分。

美得驚心動魄，可也就像是個精緻完美的玩偶，只是玩偶，沒有一絲生機。

南秋攙扶起顧月齊的時候，塞了一支鋒利的簪子給她。

顧月齊反手握住了那簪子，然後由南秋攙扶著走到了一邊，沒一會兒，外面的丞相大人子良就說吉時到了。

南秋和若瞳在兩邊跟著顧月齊出來了。

看著那一身紅衣的女人，子良的目光暗沉了一瞬，然後抬手作揖，態度恭敬，“臣，見過皇后娘娘！還請娘娘移步舉行大典！”

顧月齊移步上了鳳攆，坐在上面看著轟轟烈烈的儀仗隊，心裡灌進寒風空洞的難受。

盛大的場面，凡是婚嫁有的，顧月齊都有了，目及所處都是紅綢囍字，可見君凌的重視。

若是上輩子，她應該會高興的瘋了吧……

時光不同了，人也不同了。

物是人非。

顧月齊握緊袖子裡的簪子，目光一點一點狠戾冰冷起來。

她隱忍一月，所要做的也不過是為了殺君凌為燕池羽報仇，然後隨燕池羽共赴黃泉。

燕池羽，黃泉路上你不要走的太快，不然我追不上來。

鳳攆停在了金鑾殿外面。

顧月齊就由子良引著走進去。

金鑾殿門口，一身紅色喜袍的男人立在那兒，過分奪目，讓顧月齊失神了一瞬。

她從未見過一身紅衣的君凌，如此妖孽，柔和了冰冷，眉眼如畫，尊貴優雅，叫人傾心。

君凌伸手將顧月齊從子良手裡面接過去，牽著她朝著最前面走進去。

君凌攜顧月齊坐在了龍椅上面，給予她無上的人尊貴。

百官拜見之後就是祭天祭祖。

在祭天的時候，君凌忽然多加了一樣，拜堂，如民間夫妻那般，拜天拜地拜彼此。

顧月齊抿著唇看著君凌，打內心裡抗拒這拜堂。

“一拜天地！”

君凌拉著顧月齊跪下來，握著她的手的力道加重，她似乎感覺到了君凌的緊張。

君凌和顧月齊四目相對，最後，兩人移開目光，俯身叩頭。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君凌深深的望著顧月齊，似是要將她如今這幅盛裝的模樣映入眼裡，刻入骨血。

“禮成！”

君凌將顧月齊扶起來，目光深邃，薄唇輕啟，道：“吾後，雙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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