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凌將顧月齊放在龍榻上,伸手拉過被子蓋在顧月齊身上,然後放下帳幔,滅了幾盞燭火之後,回到桌案前。
拿起一份顧月齊批閱的摺子,翻開一看。
“呵……”低沉的笑聲悶在胸膛裡,喉結滾動,眼裡帶著無可奈何的縱容意味。
嚴肅整齊的摺子上,用紅色的硃砂畫了一隻很幼稚的烏龜。
頑皮。
君凌臉上的冰冷消融,笑意柔和了俊顏,連續翻了幾本顧月齊糟蹋過的摺子,臉上的笑容加深幾分。
不是蝴蝶就是花朵,她這完全是把摺子當成了畫紙了。
就是不知道這些臣子拿到摺子的時候,會是個什麼反應呢?
臉色肯定很精彩。
不過,給自己惹事的本事真的是很棒啊。
君凌正準備伸手去拿狼毫,渾身突然痙攣了一下,整個人從龍椅上摔下來,腦袋磕在了尖銳的椅子稜角上。
也只是一聲悶沉的聲音,應當不會吵醒顧月齊。
“怎麼了?”帶著睡意的聲音響起。
君凌咬牙伸手扶住椅子,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點,“無妨,你繼續睡。”
顧月齊翻個身裹著被子睡過去。
君凌站起來幾分,席捲而來的疼痛瞬間抽乾了他的力氣,整個人無力摔在椅子上。
君凌強撐著站起來,哪怕身上再疼,也要朝著外面走去。
難以忍受的疼痛幾乎壓彎了那筆直挺拔的身影,走一步如踏在刀山火海里,那麼的艱難。
顧月齊掀起被子下榻,撩起帳幔走出來,就看到君凌一步一步艱難緩慢地朝著外面走去。
素來挺拔筆直的背脊已經彎下來,肩上似乎壓著千萬斤重的大山,讓他直不起腰來。
顧月齊疾步走過去,只看到那額前暴起的青筋,還有咬出血的唇瓣,雙手垂在身側死死攥起,整個人疼得發抖卻也不肯吭一聲。
倔強。
顧月齊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時間,複雜的目光盯著君凌,她從未見過君凌還會有這麼狼狽的一面。
“去,去...休息。”氣息不穩的聲音壓抑著無盡的痛苦,目光裡的暴戾和理智在糾纏。
顧月齊伸手抓住君凌的手臂,繃緊的肌肉硬邦邦的,用力一扯。
君凌身影一晃,站都站不穩,直直朝著地上栽去。
顧月齊伸手拉住人,反到被君凌抓住了手,兩人一同跌坐在地上。
君凌突然伸手將顧月齊死死抱在懷裡,鐵臂一般禁錮著顧月齊,不由顧月齊動彈分毫。
沉重的喘息可見君凌此刻承受的痛苦,額前的冷汗豆大,順著稜角分明的臉頰流下來,滴在顧月齊肩上。
“疼就喊出來吧。”不帶感情的一句話很淡然。
君凌橫在顧月齊腰間的手臂收緊幾分,勒得顧月齊有些難受。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君凌的意識已經被疼痛消磨了大半,整個人在半醒半暈的狀態,身體冰冷的和屍體無二。
“你,你可曾……可曾...愛過,我……半分....”
顧月齊側頭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肩上的腦袋,眼眸已經合上,臉上掛著冷汗,表情痛苦至極,還有幾分絕望。
幾乎可以確定這是君凌無意識之下的呢喃。
俗稱,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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