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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蕭小紅衝了上去,把她扶起來,讓姚海取來急救箱。蕭小紅邊為昏迷的她包紮著頭,邊為她開脫,“其實,撕了我的畫像,說明她愛你,你不該對她這樣殘酷。”

他仰著臉,不讓鼻血流淌到脖子裡,他的聲音充滿了憂傷,“每天早晨一走進辦公室,我就像在長笛奏鳴曲中一樣激動,只為了看到你的畫像。”

他每到那裡,總是爭分奪秒,一副日理萬機的架式,一天作10首詩,10幅畫,10首奏鳴曲,最多產又最善抄襲的藝術家。

他每到那裡,都隨身帶著天文望遠鏡,他以發現一顆新的星星為快樂,他把那顆他發現的星星以她的名字命名。他曾經幻想,他們的蜜月從巴黎出發,步行到冰島,沿途住遍一個個歐洲小鎮。

她看著他依然流淌的鼻血,從醫藥箱裡找出止血栓,為他緊緊塞上。她心情矛盾地說,“你還是畫張她的畫像吧,你應該和真正愛你的女人在一起。”

他說,“在愛與被愛的天平上,如果我只有一種選擇,我只能選擇愛。”

她笑著,“你口口聲聲愛得死去活來,身邊卻躺著為你死去活來的女人。”

她把這個女人扶到椅子上,踩過自己的一地畫像碎片,踩著她的過去,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他追上她,敏感地問,“你是不是有了別的男人?”

她壓抑不住等待石醉的焦灼,說,“我和你一樣,在愛與被愛的天平上,如果我只有一種選擇,我只能選擇愛。”

他臉上突然燃起了火燒雲,“什麼意思?”姚海的手輕輕顫抖,“他是誰?”

她絕不是CIA或KGB的人選,他們把名單帶到墳墓裡,可是這個神明的名字隨時就在她的舌尖上,根本不用把她架到嚴刑拷打室裡。

她看著姚海,意念凝固在石醉玉璽般的簽字上,她禁不住脫口而出,“石醉。”

姚海驚愕地睜圓眼睛,突然放心地哈哈大笑,“你是不是犯了幻想症?”

被他潑了一盆冷水,她的烈火的溫度反而升高,她壓抑不住笑容,“被愛只能使人感激,只有愛使人陶醉。石醉,這個名字,即使我是石頭,也讓我酩酊大醉。”

姚海打斷了她,“那我們呢?”

她說,“我們永遠是朋友。”

姚海說,“朋友是什麼意思?”

她說,“你不是有她嗎?她會給你解釋。”

他辯解,“愛情,關鍵不在於,她愛我愛到什麼程度,瘋狂到什麼程度,犧牲到什麼程度,而是我愛不愛她。”

恰好她臉上纏著繃帶跑出大樓,蕭小紅說,“千萬別讓她出來,她的傷口會感染。”

她不敢看姚海的神情,掉頭就走。

姚海把她約到辦公樓的頂層上,他告訴她,他必須退回他儲存的她的每一個字。

她來到頂層上,他的心靜如水的聲音迷惑了她,“我來這裡是放生。這個皮夾裡是你的詩集。我當時以為這些詩是寫給我的。我一直以為這些詩是寫給我的,多美的錯覺,錯覺是最美的。”

她俯瞰著身下的高樓像貝殼一樣渺小,想到還沒有見到石醉的那段瘋狂歲月,倍感蹉跎。

姚海開啟皮夾,看著她的詩稿, “讓我們看看身下的世界,看看雲彩下面的情人,多麼淒涼。淒涼讓我和你在一起。”

他抄起一頁詩稿,頓挫地念著,“當我知道,你的一個情人,是花樣滑冰冠軍。我從沒有滑過冰的人,竟然立到冰刀上,急轉三百六十度,直到腿吊到石膏架上。當我知道,你的一個情人,是滑雪冠軍,我從沒有滑過雪的人,竟然衝到雪橇上,從懸崖上飛跳下來,直到身子埋到雪崩裡。當我知道,你的一個情人,是高臺跳水冠軍,我從沒有跳過水的人,竟然站到礁石上,空中轉體,直到頭撞碎在海底。”

她不敢對姚海招供,這就是她還沒有見到石醉時的心境。

姚海又抽出一張,娓娓地念著,“既然你欣賞搖滾歌星,我摟著吉它,撥到手指鮮血淋漓,嗓子也徹底喊啞。既然你迷戀芭蕾,我立起一雙紅菱,讓水仙裙顫成白天鵝。既然你是棋王,我抄出讓我頭脹的棋藝,夜夜鑽研到天明。既然你酷愛足球,我守住每一場球賽,暗記解說員的每一句行話。既然你熱衷高爾夫,我買下全套球杆,在烈日下,練習角度和姿勢。既然你曾經是神槍手,我抄出左輪手槍,環環打在靶外,倒把烏鴉打了下來。既然你沉醉軍事題材的電影,我熟背三十六計,與孫子推心置腹,儼然成了幕後軍師。既然你生來就是美食鑑定家,我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