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西伯利亞的天空上不知飛著多少虎視眈眈的偵察機、戰鬥機、轟炸機呢。
白色的雪蓋滿了大地,從天空上往下望去,整個下方基本上都是白色的——虛無的白色,就好似大地並不存在一樣,那裡就是一片虛無。
然而值得慶幸的是,中就有一些東西,有一些生命的存在,它們打破了這片虛無的逼仄感,也為一群可憐的人提供了短暫的安全。
北國的一處寒帶針葉林內,宛如受了驚的兔子,萊因哈特青著臉、咬著牙,低聲喝道:“一分鐘內,立刻撤離!”
在他的身後,他如今變得稀稀拉拉的隊員們一聲不吭的整理好了零碎,背起大大小小的包裹,列隊站好。
伴隨著萊因哈特堅決的手勢,這群飢寒交迫的漢子們,無怨無悔地跟上了萊因哈特的腳步。
劈波斬浪,一列列戰艦畫出道道白線,刻印在蒼藍的大海上。
南蠻攻略軍的主力艦隊,毫無任何遮掩,如一把尖刀般,直線南下。
而在整個艦隊的上方,兩道龐大的陰影,沉甸甸的壓迫在四百米的高空之中。
所有的海兵,每一次仰望它們,目光中都會滿溢著震撼,敬畏而又狂熱。
第六十六章 猛獁坦克
提到戰爭,首先會想到的是什麼?
榮耀?正義?國家尊嚴?個人的奮鬥?
又或者是政客的承諾?長官的呵斥?上頭的命令?督軍特務的鋒冷眼神?
還是……鮮血、硝煙與死亡?配送不限量的新鮮肉醬?
說實話,萊因哈特直到現在才發現,自己太天真了!
哪怕以前專門看過各式戰場資料,包括百戰還生的老兵的戰場傳記,自以為對於戰場上的殘酷有所預防免疫,但真當碰見了毀滅與死亡時,才驚覺:我沓馬的什麼都不知道!
紙頁上的文字記錄,永遠都是無力的。
紀錄片上的影像記錄,永遠都是隔膜的。
只有親身上了戰場,在零距離的狀態下才能感受到,這裡沒有雅典娜的微笑,有的只是阿瑞斯的獰笑!
寒冷與飢餓,猶如八爪魚的觸手,僅僅攥裹住了一行人的身軀。
萊因哈特·羅科鐸、威廉姆斯·波特曼、彼得·謝爾蓋耶維奇·羅克佐夫斯基、安德烈·伊頓、迦伊·馬科斯、埃西尤·托馬斯、託比·克拉沃克、裡克·納威爾、布里吉·勞斯拉頓。
這九個人,卻是這三天來,萊因哈特與另外兩個小隊殘餘人員匯合後的總人數。
當初分隊的時候,可是一個小隊10人,所以三個小隊原本應當30人的才是啊!
可現在,三個小隊加起來,不過只剩下了9個人。
“……瓊恩最後是怎麼說的?”
挖掘著冰雪,屁股朝天的萊因哈特的詢問從雪洞中甕聲甕氣的傳出。
布里吉停下了與鐵絲的戰鬥,看著這個彆彆扭扭的鉤子,深呼吸道:“他說,一切就拜託你了……”
萊因哈特終於鑿破了最後的冰層,撥開冰渣見到了下面的湖面,那水冰冷而清澈,碧藍幽寂。
如蟲子般蠕動著倒退出雪洞,萊因哈特鼻尖向天,呼吸著冰冷而又幹燥的空氣,平息著因為長時間倒立而沸騰的氣血與眩暈。
“拜託我了?”
萊因哈特看向了他。
迎著萊因哈特那無喜無悲的目光,布里吉重重的點了點頭。
“拜託我了……”
萊因哈特不由得露出了一個笑容,一個有些悲涼哀傷的笑容。
*
中華聯邦仗著科技優勢,在戰爭伊始便端掉了eu遠東諸軍區的指揮階層,緊接著便是大軍壓境,氣勢洶洶一往直前,碾壓了一切殘兵敗將與可憐的反抗。
失去了神經中樞的eu軍,也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成為了一堆活肉,任人宰割。
這卻是斬首戰術與閃電戰的應用了。
在eu在遠東的各個軍區、軍事基地都被定點敲掉之後,剩下的,也就是流亡在野外的殘餘eu軍力了。
而對於這些殘兵敗將,中華聯邦擬定的戰術是:趕羊戰術。
以精銳兵力如同鞭子一樣,驅趕零散四碎的他們向北方遷移,每當他們的人力匯聚到一定規模時就會予以殲滅打擊,消耗掉他們的有生力量。
就這樣,聚聚散散,敲敲打打,把他們當做羊群一般,驅趕到鳥不拉屎的北極地區,由得他們去死吧。
而到了鳥不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