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裡站站:“進來嗎?”
大家紛紛表示太客氣不必了。
電梯平穩的向下降落,兩人一時都沒說話。
過了會,宛雲聽到馮簡試探地問:“你,那天和周愈單獨留下,都幹什麼了?”
她冷笑道:“和你無關。”
馮簡沉默半晌,又道:“接下幾天,你回別墅時間很晚,你都和周愈在一起?”
宛雲氣得手在發抖。
過了一會。馮簡低聲說:“咱倆就當扯平吧,你先不要走。”
宛雲終於被激怒。
真絕望,他們之間總是如此,永遠如此。親密不能拉近,爭吵不能拉近。世界上沒有單方面維持的感情,即使她沒有指望馮簡交出真心,但至少希望現在不需要忍受這種無端指責。
宛雲冷冷說:“你和周愈,其實一樣的自私自利,不知天高地厚。但馮簡,我寧願天天面對周愈,也不想再看到你的臉。”
電梯門開了,馮簡跟在宛雲後面。
大廳人來人往,聲音不能太高,太低又按捺不住:“你不是不想理周愈?你不是之前還怪我把你扔給他?我當時是讓你和我一起走……”
宛雲猛地回身,馮簡怕撞到她,在光亮的大理石地面又收不住腳,跌了個元寶大翻身,終於勃然大怒:“李宛雲!”
宛雲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過了會,她挑起嘴角笑了笑。宛雲脫下手套,將手上的婚戒非常慢非常慢捋下來,摔在馮簡臉上。
“馮總,祝你和你自己百年好合,恭喜發財!”
宛雲快步走出去,身後的馮簡似乎摔得不輕,被幾個安保扶起來,要再追出來。
一番發作,她非常虛弱和難過。
這時,正好,非常巧合。周愈的車停下來,還沒等他降下車窗,宛雲拉開門坐上去。
馮簡的臉在後視鏡裡愈來愈小,直到看不見。
周愈笑著說:“哎,我今天真不是來遇見你。我要到那座大廈談生意。”
然而宛雲不說話,她呆呆的看著窗外。
周愈看著她,心裡也不知道什麼滋味。
“有那麼難受?每次和他吵完架,臉色如此難看。”他淡淡說,“其實,挑撥你倆著實太容易。但馮簡只是個普通男人,他這一生,能得到都是他早知道自己有能力得到的。有些東西離他遙遠得很,他在不確定之前,一點風險都不肯冒的。你是完全不一樣的女人,云云。”
“知道我為什麼總說遊戲嗎?你看,即使十年前我玩弄了你感情,讓你傷心,但我現在依然還有財富,還有地位,我的生活完全沒有缺失。但感情,其實它真的一錢不值,只能當休閒玩具而已。”
周愈嘆口氣:“算了,你如今很難過。聽不進去我的忠告。記得嗎?你曾經高價賣給我一批畫。如今我重新送回你的藝術館。你要不要去看看?”
他果真陪她來到藝術館。
門口碰到館長鋥亮的鮮紅敞篷跑車。
館長見到周愈為宛雲拉開車門,他一愣,但什麼也沒說。
周愈朝他點了點頭,對宛雲道:“我先進去等你。”
他一走,宛雲就扶著車門吐出來。
周愈的男士香水味真是非常令人膩煩。
還有他的話。
館長輕聲提醒她:“這……可……是……我……的……新……車……啊……”
宛雲看著館長放在後面的迷彩行李袋,問:“你現在去哪?”
“哦,勾搭新……不,去參加拍賣會。叫你你又不去。”
兩個小時後,館長在頭等艙眼睜睜看著珍媽為宛雲開啟小型加溼器。
他說:“其實我只是想跟你客氣下。”
113
飛機降落地是帛琉;全世界透明度最高的海域。
海水無窮幾近透明,乘艇去酒店;如風託前行;珍媽都被慫恿前去潛水。
只剩下宛雲和館長。
館長喝著琴酒,順便抒發感情:“我想留下做一名漁民——”但想了想又怏然說,“還是算了。如果做了漁民,平日打魚不如別人多,我依舊會傷心。”
宛雲在旁邊喝著椰子汁。
航班時間並不是很長,時差僅一小時;但她眼下的黑眼圈連最細膩的粉底都遮蓋不住。
館長隱晦問過她行程需不需要告知別人。
宛雲說:“暫時不需要。”
說完咬住嘴唇,以防自己不知覺訴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