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默默關注著這邊的顧亦南此時也走過來,坐在沙發側首,淺淺一笑,淡淡說:“奶奶,您忘了,遲遲是要出國進修的。”
章小西無法認同地搖搖頭:“出國進修也可以先把婚結了啊,孰輕孰重也該分清才是。何況,據我所知,曉曉不也只是本科畢業麼?”
“奶奶,結了婚讓我怎麼忍心放那麼大一個帥哥在家裡獨自出去留學啊,心裡肯定跟掏心掏肺似的,”路遲撓著頭,急得不行,想了想一咬嘴唇,“那如果實在要比曉曉先結婚的話,我就不出國了吧……或者我和曉曉一起結婚呀?”
臉色蒼白的杜曉看著路遲,輕笑了下:“遲遲,出國是你的夢想,難得見你上進一次,沒得為我犧牲吧……”
“啊,這怎麼能說是犧牲呢?以後總有機會嘛,而且奶奶說的對,我也覺得該死死將顧亦南拴住比較好。”路遲說著就去握顧亦南的手,顧亦南對上她急切的目光,神色溫柔地用手指撥了撥她額髮。
“媽,怎麼就說到這事上了?”一直坐在沙發上不言語的顧天立此時終於插口,語氣稍顯威儀嚴肅,“今天是討論曉曉和小北的婚事的,我覺得他們先結婚沒什麼不好,你那都是老思想了。”
“唉,我不過開個玩笑,”章小西略顯活潑地笑笑,握住杜曉的手拍了拍,“別為了我老太婆的胡言亂語壞了興致,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也插不上手了。遲遲你如此上進想去讀書也別為我一句話改了計劃,女孩子趁著年輕到處走走,年紀大點才能安穩地持家。”
路遲忙不迭地點頭,又挽著奶奶撒嬌,連聲說:“奶奶最好了。”一邊撒嬌一邊還給杜曉做出讓她安心的表情,杜曉微微勾起唇角,悄悄對她擺了擺手。
旁邊的袁慧注視著正恬淡笑著,笑意裡卻彷彿帶著些自諷的杜曉,心裡微微一嘆,面上卻露出溫柔笑意,拍拍杜曉的肩:“曉曉,你跟我來一下,我有東西給你。”
2
杜曉跟袁慧去了樓上的主臥。袁慧從樣式古樸又精細的梳妝檯裡拿出一個楠木雕琢的盒子,遞給杜曉,“開啟看看。”
杜曉微怔著接過,開啟,只見盒中央的深藍色天鵝絨布上躺著一隻通體剔透的圓鐲,綠的像最溫和養眼的湖水,在似晴非晴的天色下柔柔地鋪開一抹波光。杜曉被誘惑般伸手去觸那鐲子,入手溫涼潤澤,真是極品好玉。
“這……”杜曉有些不確定地抬頭看向袁慧,袁慧正用慈愛至極的目光凝視著她,隨後伸手取過盒子裡的鐲子,牽過杜曉的手,將鐲子為她抹上手腕。她看著這鐲子的眼神也是極其眷戀,彷彿在看一位老情人,隨後淺淺一笑,“曉曉你面板白,戴這鐲子真好看。”
“這鐲子?”杜曉知道,這鐲子必定有個很特別的來歷,而現在她未來的婆婆要送給她。
袁慧拉著她在房內的太師椅上坐下,撫著她手腕上的鐲子說,“這鐲子是天立的曾祖父給他曾祖母的聘禮。顧家先祖是在晚清做大官的,隨後的時間,也一直在宦海起伏,直到天立的父親那一輩,開始一半從商一半從政,從政的大多是旁支,留在大陸,從商的卻漸漸移往香港,為了紮根勢力,和香港當地的大家族多有聯姻,奶奶她便是一個完完全全的香港大家閨秀,所以思想可能比較傳統些,之前就和我們討論過亦南和小北該誰先結婚的問題。但你別介意,她一向是以孩子的幸福為先,像遲遲,你知道她這樣的出身,身子又有可能不能有孕的缺陷,可奶奶現在照樣將她捧在手心上,當親孫女那般疼,可你去問問遲遲,最開始她也是經歷了奶奶的刁難和考驗的。”
“我懂的,伯母,”杜曉說完後,還覺得自己該承諾些什麼,便又囁嚅著說,“我很珍惜和顧亦北的感情,會對他很好的。”
“嗯,那便好,”袁慧微笑,目光再度落在杜曉手腕上的鐲子時,唇角多揚了半分,“還沒跟你講完這鐲子。這鐲子本是一對,十分珍貴,代代相傳給主房媳婦。你知道顧聿衡和辛圓缺?顧聿衡的爸爸顧天行是天立的弟弟,當年奶奶給了顧聿衡媽媽一隻鐲子,可她和顧聿衡爸爸離婚後,就將鐲子還了回來。後來辛圓缺的媽媽肖雪嫁給顧天行,奶奶也沒將鐲子再給肖雪。因為雖然肖雪是她看著長大的,她很喜歡肖雪的溫柔善良,卻覺得自己的兒子為她亂了心智,而後來辛圓缺嫁給顧聿衡,奶奶同樣沒把鐲子給圓缺。一大概是認為在這一代,圓缺和顧聿衡也算是偏房,另外的原因,也是覺得圓缺折磨了聿衡太多年,她心裡有些介懷,但聽說了你和小北的事後,便將原本還到她手裡的那隻鐲子給了我。這下,我手裡便有了一對。你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