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毅並沒有挽留她,也沒給李春天留電話,送她出了門口就回去了,連再見說的都很程式化。
往停車場走的路上李春天心裡想,這一趟跑得真教冤。那個孔毅一看就很清高,被女孩追求慣了的,對她這種女人一定很不感冒,他連句多餘的寒暄的話都懶得跟自己說,更別說接受採訪了。就當今天出來趕了一回時髦吧。
李春天回到家胡亂吃了點東西,開始上網搜尋關於那家日本便利店的資料,開始胡編亂造。中途上廁所被裝著彩電的紙箱子絆了一跤,疼得齜牙咧嘴。她忽然想到梁冰,這個傢伙怎麼還不打電話來道歉?
一個人總是顯得無聊,李春天開始看電影,連續看了三個大片兒之後,天已經黑下來
了,李媽媽打電話來向她詢問相親的結果。“拉吹了,”李春天編瞎話,“那人一看就不靠譜,太寒磣。”說這話的時候,李春天腦海裡浮現出孔毅那張英俊的臉,她知道這樣的男人就不可能屬於她李春天,並且因此感到沮喪。
放下電話李春天倒頭睡去,直到姚靜給她打來電話約她出去吃宵夜。出門前,李春天仍舊穿那件舊羽絨服,為了掩蓋亂蓬蓬的頭髮帶了一頂絨線帽,在深夜的寒風中一路開車狂奔趕到報社附近的一家茶餐廳。李春天並不餓,她只是有點悶。
沈光明和姚靜已經點好了吃的東西,李春天從很遠的地方就看見小沈正在往姚靜面前的盤子裡夾菜,如果不知情,完全會把他們當作一對情侶。
小沈抬眼看見李春天,連忙招呼:“李春天!這!”
“進門兒就看見你了?怎麼著,今兒又有什麼好事,想起叫我來了?”
姚靜白她一眼,“有的吃你就吃吧,問那麼多!”儼然代表了小沈發言。
“嘿!這才幾天沒見吶,你還真成了精了!”李春天一邊說著,伸出手去捏起姚靜盤子裡的一個蝦餃塞進嘴裡。
姚靜剛一瞪眼,忽然想起什麼,立即露出花朵般的笑容,“李主任批評的是。”
李春天一愣,旋即明白了這兩個傢伙請客的目的。她故意傲慢地看著
他們倆,姚靜忙不迭地指揮小沈,“快,給李主任加倆大菜”、“來瓶酒啊……不行領導開車呢,牛奶吧,養顏”。
“這還差不多。”李春天心滿意足。
原來,今天做版的時候從一個記者那聽說了李春天榮升主任的事,小沈便以討好未來領導為由拉著姚靜請李春天吃飯。這種把戲在追女孩的時候基本屬於用濫了的。
李春天說起了她正在寫的評論,並且把評論的主題由批判改成了反省——為什麼人家日資超市的男店長酒那麼得體而我們國產超市的男店員一個一個酒像剛從生產隊喂完豬調過來的。服裝和言語不究竟也就罷了,連最起碼的衛生意識逗沒有,挖完了鼻孔就去給顧客切豬頭肉,再看看人家日本便利店,連整理貨架都戴著口罩……這都是差距。
小沈正色警告李春天:“注意啊,你剛升了主任就公然在人民的報紙面前叫囂日本超市好,就等著市民往總編室打抗議電話吧。”
“嘁,”李春天表示出不屑,“當不當主任還不是累得像牲口似的!再說了,我也沒說日本超市好,我說的是在日本超市工作的中國男人好。”
“我操,連你都開始打男人的主意了,難怪最近姚靜總勾引我。”小沈完全是赤裸裸的勾引姚靜。
李春天不禁有些納悶兒,為什麼他要在三年以
後才開始追求姚靜?不過,好像他們已經眉來眼去好長時間了。
李春天不由得想到孔毅,她對孔毅的印象非常好,究其原因肯定是因為她還沒接觸過這種男的。李春天周圍的朋友和同事大多像她一樣的粗線條和沒頭腦,每天像驢一樣的工作,什麼時候看見彼此都是灰頭土臉。
以前,李春天對男女關係老有一種錯誤認識,她覺得男的跟女的要是能談上戀愛肯定都得有點一見鍾情的意思,壓根兒沒往“追求”那方面想過。李春天跟小沈和姚靜說了相親的事,兩個人都巴巴地眨巴著眼皮等著聽下文,李春天慌忙解釋,“我就是去轉了一圈兒,主要也是為了工作,去看看那個超市,前後不過五分鐘,還沒上廁所的時間長。”
“後來呢?”姚靜問。
“沒後來,後來我看他忙我就走了。”
姚靜又問:“你們就沒各自介紹一下個人情況?你走之前也沒跟他交換一下對彼此的感覺?”
“沒有呢!我不是告訴你們了嘛,前後就五分鐘不到,換了你去相親用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