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滿腦子只有這個名字,腳下未停地進了房門,才虛軟地跪倒在床邊。
他──還好嗎?
一定是丁武川搞的鬼。這個笨蛋,她一再的提醒他,要他提防丁武川,他為什麼沒把她的話聽進去呢?
想起兩人當初的戲言──她說,他死了她都不會為他守寡!
真的被她給詛咒到了嗎?那只是隨口說說的戲言,並不是真的啊!
她好後悔!當初為何要離開他,她應該堅決陪在他身邊的,那麼他現在也許就不會……
伸出微顫的手探他鼻息,感受到輕淺的呼吸,再撫上他臉龐,感受到實質的膚觸與溫度,這才籲下好長一口氣,一陣酸熱卻湧上眼眶。
好想、好想他。習慣了他的陪伴;習慣時時見著他飛揚的神采、溫雅的身形;習慣床畔有他的溫暖……這些日子沒見著他,她椎心地思念著,每夜每夜,臨睡之前,總要將他的形影在心頭描繪一遍,方能入夢。
“寫意──”酸楚地顫聲一喚,豆大的淚珠來不及阻止,跌落他臉龐。“都是我不好,你不能有事啊,你都還沒迎接我們的小寶寶出世呢!你每天晚上那麼努力地纏著我放小娃娃,不就是為了要看看他、抱抱他嗎?寫意……”
現在才驚覺,她說得太瀟灑,想得太天真,其實她根本就不能沒有他,少了他,身心好清冷空寂。
只要他好起來,她再也不走了,她要永遠陪著他,她什麼都不在乎了……
傷心淚雨,無止無盡的滾落,滴上於寫意沉靜的眼皮,驚擾似地微微眨動,映上了她眼底的矇矓。
“寫、寫意──”她驚喜地低喚,顫不成聲。
於寫意麵無表情。“難得你還記得有我這個人,怎麼,來送終嗎?”
“別胡說!”他不在乎,她卻聽得驚悸,連忙掩住他的唇。
於寫意扯開她的手,眼底有著怨怒。“你還會在乎嗎?當你絕情的棄我而去,揚言會找到另一個更疼你的男人時,你還在乎我的死活嗎?那個時候,你就沒顧慮到,這會傷我多重?休夫!好你個隨君歡!”
“不!”她訝喊。“是──是你自己要娶香織了,那我還留下來做什麼?自取其辱嗎?”她只是想為自己留下最後的尊嚴,並沒想過會傷到他,他不是──也已經不在乎她了嗎?那又──怎會有傷?
“所以你就很大方的把我讓人?當我破銅爛鐵還是殘渣剩菜?你的丈夫就這麼廉價,這麼不值得你珍惜?”愈解釋,他反而愈不爽。“你給我聽清楚,我已經把香織給嫁了,而且是嫁到天邊去,讓她再也無法影響到我們,我這麼做是為了誰?為了誰啊?你說呀!”
於寫意從來沒這麼吼過她──嗯,更正確的說,氣質極佳的他,從沒這麼凶神惡煞、不計形象的對誰破口大罵過,可見她真的是把他給惹毛了。
君歡一時不察,還真被他給吼得乖乖的,嚇都嚇死了,也忘了去思考,一個“據說”傷重得只剩一口氣的人,會有這麼大的嗓門吼人嗎?
“我不知道啊……你自己都親口說要合八字了,我……”
“對,合八字,但我有說是合我和她的八字嗎?”
好象……沒有欸!
“是你自己說,不關我的事,好傷人,我還能怎樣?”
“我指的是川叔的事好不好!我不要你管這件事,是為了你好。你以為我為什麼刻意疏遠你、對你若即若離?我要會笨到去懷疑你對我下毒,那死了還真是一點都不冤枉!你知不知道,我醒來後沒多久,川叔就曾試探地問我,你有沒有對我說過什麼?我能怎麼回答?當然是回句:婦人之見,我沒放心上。我必須讓他覺得我不在乎你、不信任你,否則,連他從小看著長大的我,他都下得了手了,你敢保證他不會殺你滅口嗎?我這是在保護你,你到底懂不懂!”欠扁的女人,居然不明白他的用心良苦,他沒傷都氣出內傷來了。
君歡聽傻了眼。從沒想過會是這樣,她一直以為……慘了,她到底做了什麼蠢事?
“而你呢?你又是怎麼對待我的?無情無義,說走就走,把我一顆心狠狠丟到地下踩個粉碎,高高興興去找另一個疼你的男人……那我算什麼?”枉費他情深義重,沒良心的死女人!
“我、我──對不起,對不起……”她連聲道歉,難過地直掉淚。
“滾開,我就是死了也不要你來哭──”心有怨懟,揮開她的手,步履不穩地跌下床。
君歡驚呼。“相公,你有沒有事?”
於寫意定定地望住她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