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爭,只怕是再一次的心力交瘁。
一連多天的過招,她知道山口英夫是個極難妥協的人,要他讓步好比六月雪,但她可也不想讓一個男人就這麼登堂入室!
或許她可以試著以禮相待,再不就淡漠以對,藉此驅離他或是阻止他不該有的霸道行為。
她決定先採取疏離而不失禮的方法,杜絕他踏入她的世界!
“山口先生,非常謝謝你這一路上的照顧,”她向他行了個九十度的躬,又繼續說道:“但我是一個單身女子,不方便請你入內,也希望你送至此即可。”
山口英夫看穿她的伎倆,刻意漠視她的冷淡,仍決心一探究竟。
“不客氣,我堅持送你進屋。”他語氣平淡,但仍夾著不容錯辯的堅定。
“山口先生,你——”她用力吸了口氣,思忖現在該以什麼方式趕走他,卻被他的下個動作所打斷。
“鑰匙給我。”他已伸出手。
她的呼吸越來越急,生氣了!“你總是這麼為所欲為嗎?”
“你現在很虛弱,我不想和你爭,鑰匙交給我。”他不直接回答她的問題,既不惱也不怒,只是一意地命令她。
她突然用皮包砸向他的大手,“你這個霸道的壞東西!”
她這個動作,看在不遠處的青焰等人眼中,直替她捏了把冷汗,因為此舉可是犯了少主的大忌。
但山口英夫什麼也沒有做,僅是抓過她的皮包,拿出鑰匙開啟門,半推半拉地將花惜人拉進了屋內,同時也將保鑣們鎖在門外。
他知道她氣自己的霸氣,卻又因為拗不過自己,只好以皮包砸向自己。而她出氣的同時,也是妥協,因此,他又何必與她計較?
他像回到自己家一般,熟悉自在地開啟室內的燈光。他看見了單身女郎細膩的一面,一桌一椅、一杯一碗都有各式的花朵裝飾,窗臺上也栽植了各種的花朵,就連窗簾的流蘇都是以一朵朵的花串起來。
他就像是走進了花團錦簇的世界裡,剎那間,他剛硬冷漠的心軟化了。
她是蒔蘿!是蒔蘿吧?
是!是蒔蘿!
“你已經送我進來了,可以走了吧?”她索性下達逐客令。
“你討厭我?”
她怔住,沒想到他會問得如此直接。
她真的那麼討厭他嗎?
是嗎?
她不斷地自問,卻找不到肯定的答案。
“你的冰箱有水嗎?我渴了。”他雖然這麼問,卻自己拉開冰箱,為彼此都倒了水。
花惜人從他的手上接過水杯,心情突然變得好複雜。
他怎麼可能為女人服務!?怎麼會?
他知道她在想什麼,其實他也弄不懂自己為什麼特別禮遇她,但他不願深入這個問題。
也許是怕這個問題背後的答案,令他難以面對。
久久之後,花惜人才回神,“我只喝溫開水。”匆匆走到熱水瓶處加了熱水,“你要加點嗎?”她像只是找話說似的。
“不用。”他啜了口冰水。
其實他不愛喝白開水,只喝茶,而且是上好的茶。喝水,不過是緩和氣氛的藉口。
一口飲盡杯中的冰水後,火熱的思緒也在這時降溫,放下杯子,他說道:“你早點休息,待會兒我會讓我家的家庭醫師,再來替你診治一下,另外,也會找個女僕為你打點這些天的生活起居。”話畢,就往門邊走去。
她卻喊住他:“你不需要這麼做的。”
“需不需要由我判斷。”他沒有回過頭看她。
“可是你這麼做會打擾我的生活。”她直接說出她的顧忌。
“你昏倒在我面前時,就已經打擾到我的生活。現在不過是扯平。”
這是什麼理論!?“但你可以視而不見啊。”
“可惜我雙目犀利、頭腦清醒。”他仍不動怒。
“你到底求什麼?”她大膽地追問。他為什麼這麼堅持?
他的心霍然鼓譟著,但高挺的身軀卻一動也不動。好一會兒之後,他才說:“為了我的母親。”
她的心頓時有些失落。
但為了不讓他看出異樣,她故意說道:“謝謝你的提示,我會好好照顧令堂的花圃,倒是你別一再往這裡跑,免得你的女友誤會。”
女友誤會?她是說白雪嗎?
他轉過身子,似笑非笑地問:“我不怕,你怕什麼?”
“我才不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