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恩緩緩的轉身,茫然的望著母親,恍惚地笑道:“如藍給我買雜誌去了,你別怪她!”
夏雪心一痛,連忙放下盤子,氣急敗壞地將念恩從窗前拉下,垂淚道:“你剛淋了雨,燒還沒退,來,乖,回床上躺著去!”
“我不要!”念恩倔強的掙脫母親的攙扶,依舊痴痴的看向窗外,自三個月前,淺毅將她送回,她就一直痴痴傻傻的望著窗外,等待著不可能發生的奇蹟。
夏雪一急,落淚道:“念恩你別這樣,你要是難過你就哭出來,大哭一場,媽媽陪著你。”俗話說傷在兒身,痛在娘心,看著念恩日日消瘦,夜夜憔悴,夏雪當真是心如刀絞。
夏雪怕影響到念恩的情緒,忙拭去臉上的淚痕,強打起精神,哽咽地笑道:“告訴你一個好訊息,宵子來電話了,她說她過兩天就請假來看你。”
念恩不答,依舊呆呆的看向窗外。
“我們吃飯好不好?”看著念恩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夏雪只覺得揪心地痛,她真恨不得將葉淺毅千刀萬剮:“…就算你不吃,你肚子裡的孩子也要吃啊!”
“對了…吃飯…”念恩看著窗外的雨,怔怔地笑道:“…今天是他爸爸結婚的大好日子,我們是不是應該開瓶酒慶祝一下?”
“你懷著孩子怎麼能喝酒?”夏雪從念恩身後,輕輕的擁住她,無限愛憐的撫著她烏黑的長髮,含淚地道:“念恩,媽知道你傷心,可男人都這樣,前一刻還信誓旦旦的說愛你永不變心,後一刻就極有可能摟著別的女人在那裡花天酒地!你看看歐明宇,婉闌對他那麼好,她一病,他就和婉珍勾搭上了,還有你哥,三天兩頭的換女朋友,還有…”
夏雪想起豐澤靖當年如何背叛她的,又想起死於襁褓中的女兒,酸楚無限……
念恩扯出一個悽然的笑容,道:“不是所有男人都這樣,我爸爸就不是,他到現在還深愛著我媽媽!”
夏雪輕嘆道:“是啊,你爸爸是個痴情的好男人,可世界上像他這樣的男人又能有幾個?”
“不會…淺毅說過的,他說因為有我,所以他每一天都過的很快樂,這句話還言猶在耳,就因為敬業死了?所以以前的事都可以一筆勾銷,我站在他面前,可他連看都不看我一眼,現在毫無顧及的去娶別人,這麼短的時間裡,他有沒有想過我接不接受的了,早知如此,還不如當初死了算了!”
夏雪乍聽念恩話,全身一震,急道:“你千萬別在說這種傻話了,敬業那孩子厚道,我和你爸爸都感激他救了你,就是下輩子結草銜還也要報答他的,你爸爸不顧葉永康的冷言冷語,也不顧日益病重的身體,以敬業的名義建立了慈善基金,凡是都親歷親為,你今天的這番話要是讓他聽見了,該有多傷心。”
念恩見夏雪神色哀然,心裡更難過,她輕輕的撫去夏雪臉上的淚珠:“媽,我讓你和爸爸難過了對不對?”
夏雪哭著搖頭道:“不難過…我們知道你更難過……念恩……答應媽媽,我們去維也納,你不最喜歡那裡嗎?爸爸媽媽陪著你,我們去那裡定居,忘了臺北的一切。”
“維也納?”念恩怔怔地出神,最後幽幽地道:“淺毅也曾說過要帶我去那裡的!”
“念恩,算媽求你了,別再想什麼淺毅了,他丟下你結婚去了!”夏雪抱著念恩痛哭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失去你是他的損失,他早晚有一天要後悔!”
正當夏雪哭得淅瀝嘩啦時,門開了,女傭如藍跌跌撞撞地跑進來,身上溼了一大片,夏雪連忙收斂了淚水,慍道:“你一身的水怎麼就進來了?都是細菌,小姐的病還沒好,不要再傳染了,你快去洗個澡換件衣服。”
如藍莫名其妙的被夫人訓斥了一頓,委屈地看向念恩,她可是照她的吩咐,冒這麼大的雨,去買這本破雜誌的!
“你就在我這裡洗吧!讓張媽準備一下。”念恩知道他們傭人有傭人專用的澡堂,現在正是晚飯後的高峰時間,一定很擠,於是體諒地道。
如藍興奮地應了聲,忙放下雜誌退出房間去找張媽,夏雪心裡不舒服,於是按了按鈴,兩分鐘後,黃管家必恭必敬的站在唸恩房間的門口,聽候指使。
“等到如藍洗完澡,你讓張媽將小姐這裡的溫泉水全都換了。”
“媽!”念恩皺眉道:“如藍又沒有傳染病,幹嘛將人分成三六九等!”
“她有沒有傳染病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病還沒好,現在又有了身孕,萬一有什麼事可怎麼辦?”
念恩雖有不滿,但想著母親也是為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