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應了一聲,把頭伸到玻璃窗外面張望,瞬時就被一顆子彈準確無誤地擊中頭部,他只來得及慘叫一聲,身子便直直地從窗戶那裡落了出去。
薛蕎瞅準了時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騰空一躍,撲倒了唯一剩下的老大,兩個人扭打了起來。
薛蕎搶下了他手裡的炸彈引爆裝置,遠遠地丟在了一旁,卻沒來得及卸下他手裡的槍。正要爬起身的時候,被歹徒用槍把狠狠地砸在了後腦勺上,薛蕎痛得倒在地上,歹徒爬起身,拿槍對準了她。
薛蕎捂著頭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她看見不遠處被捆綁住的小越掙扎著向她這邊撲過來。
她又聽見歹徒在她身後惡狠狠地說了一句:“去死吧。”
緊接著一聲槍響,薛蕎肩膀上傳來一陣劇痛,小越被這一聲嚇得跌坐在地上,被膠帶封住的嘴嗚嗚地叫著。
歹徒又舉起槍。
薛蕎難過地閉上眼睛。她不是怕死,她是怕死在自己的兒子面前,那樣會傷害他幼小的心靈。
就在歹徒要扣動扳機的那一刻,門被踢開了,趕過來的特警隊員將歹徒包圍起來,一分鐘後,便將他牢牢地控制住了。
又是一次圓滿的營救行動。
薛蕎捂住肩膀上的傷口,掙扎著起身,血一滴滴地順著她的手指間縫落在了地上,觸目驚心。小越又踉蹌著朝她跑過來,中途不知道摔了多少次。跌倒了就再爬起來,直到來到她面前。薛蕎用沒受傷的手撕開了他嘴上的膠布,小越哇地一聲,抱著她開口第一句就是:“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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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的第一場雪,一連下了兩天。到第三天的時候,天終於放晴了,煦暖的陽光斜斜地落下來,照在路旁堆起的雪人身上,熠熠生輝。
古峰去醫院看望受傷的薛蕎,沒想到會碰上唐糖。
在唐糖退伍之後,他們這還是第一次見。
古峰有些尷尬,唐糖卻笑盈盈地打了聲招呼:“隊長。”
古峰“嗯”了一聲,一句“最近還好嗎”在嘴邊兜兜轉轉了半天都沒有說出口,唐糖只微微一笑,便扔下他一個人在走廊裡,推開薛蕎的病房門走了進去。
裡面小傢伙小越正戴著蘇佑的寬大軍帽,拿著他帥氣的衝鋒槍,把病房當成了戰場:“向我開炮!衝啊——”
然而沒衝多遠,就撞到了唐糖的懷裡,小越停住腳,嘿嘿了一聲:“小姑姑。”
唐糖捏了捏他的臉:“向你開炮了,你就犧牲了,還衝什麼衝?”
小越一揚腦袋不服氣地說:“我不怕犧牲!我要當媽媽那樣的大英雄!”
坐在病床上的薛蕎有些無奈:“小越,不要鬧了。”
“遵命!”小越敬了個禮,乖乖地跑到病床旁,趴在薛蕎邊上,握著她的手,“媽媽你快點好起來呀。”
自從上次薛蕎親自把他救出來之後,他就越來越粘她了,這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古峰也推門走了進來,問候了薛蕎一聲,便坐在一旁沒再說話。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都是唐糖在有說有笑,古峰一聲不吭,彷彿他是空氣一樣。
看了眼時間,唐糖站起身,跟薛蕎道別:“嫂子,我該走了,我還跟人約了相親的。”
古峰聽到“相親”兩個字,眼一抬,眉頭微微蹙了下。隨後,他也站起身,將帽子戴整齊:“我也該回隊裡了。”
薛蕎看著這鬧彆扭的兩個人,雖然替他們著急,卻也只能順其自然,於是笑了笑:“等我出院了,你們來我們家吃飯吧。”
兩個人都點頭答應了。
唐糖搶先一步出了病房,她步子邁得極大,走得飛快,像是身後有鬼在追她一樣。
直到古峰在她身後叫了一聲:“唐糖。”
唐糖雙腳一併,掌心貼在褲縫那裡,身子一挺:“到!”
這一聲“到”在安靜的醫院走廊裡聽起來格外地響亮,甚至還帶著聲迴音。唐糖這才意識過來,她的條件反射又犯了——她早就不是特警隊員了。
古峰走了過來,嘴角似是有絲笑,只不過被他掩蓋在冰冷的目光中:“你跟誰相親?”
“報告隊長……”唐糖話一出口,又意識到不對,有些氣悶,狠狠瞪了古峰一眼,“你管不著!”
古峰深吸了口氣——以前在隊裡這丫頭可是從來都不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的。
於是衝口而出:“不準去。”
唐糖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