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我比他們要好，不是嗎？

第37章　加鹽還是番茄醬

“也許你說的沒錯，不過那畢竟是你的想法。”

黑格爾輕輕地回答他，有些困擾地揉著眉心道。

“我幾乎有那麼一瞬間要被你說服了，你可真是個積極向上的人啊。”

洛伊很明顯能察覺到這句誇讚裡毫無誠意，僅僅只是乾巴巴的客套罷了。但他仍然很驚訝於黑格爾現在的態度，黑格爾不再挖苦他，反而和他還算平和地交流著。這可是半個月前的自己怎樣也料想不到的事情。

“你真是個奇怪的人。”

黑格爾並不介意洛伊的反應，他繼續評價。

“我從未聽過類似你這樣的回答……又天真又愚蠢。”

……好吧好吧。

洛伊發現自己的判斷再次失誤了，黑格爾並沒有發生什麼本質上的變化，譬如他諷刺人的本事還是同之前一樣高超。

“也就只有你這種出身高貴的人才會不明白世間的黑暗之處。因此你看待事物的角度幾乎與我完全是相反的。”

黑格爾舉例說。

“本來我不能理解你為什麼堅持到底要幫助我，當初我對你冷言相向，態度大概可以用惡劣來形容了吧？但照你的說法，我那次無緣無故地攻擊你的時候，你還在心裡慶幸自己沒有成為像我這樣的人了？”

黑格爾衝著洛伊微笑起來，即使他的表情與此刻的談話內容嚴重不符。

“你說的沒錯，我確實不喜歡像你這樣的性格。”

洛伊感到自己的語氣變得生硬了許多，他的確有理由感到不快。

“老實說你當初對我使用魔法以此來威脅我這件事讓我非常反感。幫助你是我的……”

他說到這裡發現自己因為被禁言而卡殼了，便只好不自然地頓了頓繼續說。

“我是真心實意地想要幫助你，這是我不得不做的事情。所以當時我這麼想，不管我內心怎麼看你，表面上還是能夠與你和睦相處的。”

“……”

見黑格爾不發一言地盯著他，洛伊便繼續自暴自棄地乾脆坦白道。

“一開始從我的角度來看你簡直不可理喻。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一直都拒人於千里之外，隨便踐踏別人的好意。”

“然後呢？”

黑格爾看見洛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於是他無奈之下補充道。

“然後，你現在還站在我身邊的理由？”

“後來我知道了你這麼做的原因。”

洛伊帶著歉意回答，勇於承認錯誤大概是他最擅長的一件事了。

穿越過來的這段時間，他潛意識始終還是把這一切當作遊戲來看待。也許正是因為他清楚自己的任務期限和目標才會一直稱呼黑格爾為男主，而沒有把他的存在認真看待，沒有去理解黑格爾被至親背叛的痛苦。

“和你比起來，我的人生確實要幸福很多。”

“你不必對我感到愧疚。”

黑格爾輕聲打斷他。

“我之前對待你的態度……老實說，你現在還能想要繼續接近我這一點就足夠讓我驚訝了。”

“我也低估了自己對你的忍讓程度……”

洛伊小聲地嘀咕。

“我一開始在想，怎麼會有像你這樣蠢得無可救藥的傢伙。一開口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處處又滿是破綻。”

黑格爾毫不留情地批判著洛伊的缺點，使得後者有些啞口無言地反瞪著他。

“……儘管如此，卻又很有趣。”

黑格爾噙著微笑，在洛伊出聲抗議前搶先說完了他要說的話。

“你與我之前遇到的所有人都不同，和你聊天是件相當有意思的事情。我開始喜歡把時間浪費在你身上的感覺了。”

“……”

如果黑格爾不說浪費這兩個字的話，洛伊想自己還是很願意繼續和他討論一下人生哲理的。他沒好氣地吐槽。

“你要是繼續保持這種社交態度，我可不保證我會奉陪你在這裡吹冷風。”

“我也不打算拿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今天晚上並不是個適合看夜景的好天氣，不是嗎？”

黑格爾離開了原來他所站的位置，較原來更靠近了洛伊一些。距離的縮短並沒能使洛伊覺得自在，反倒讓他在這種氣氛下繃緊了精神。

“你不需要這麼緊張……我又不會吃了你。”

黑格爾對他的反應感到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