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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到底還是壓下強行將她抱回床上的衝動。他拖一把椅子過來,坐在她邊上:“行,不干涉。我自個兒坐這兒總行吧。”
許詡看他一眼,不講話,繼續敲鍵盤。季白則抄手靜靜盯著她,看著她白皙安靜的小臉,心頭的火氣倒是消了――她就是這麼直愣愣的性格,他有什麼可氣的呢?
許詡被他這麼盯著,其實也有點工作不進去。想著他剛出差回來,都幾點了還不去睡?身體扛得住嗎他?
過了一會兒,她決定妥協。一轉頭,卻見他腦袋歪著,眼睛微闔著,呼吸均勻悠長――已經坐在椅子上睡著了。
許詡推開電腦,起身在他跟前蹲下。仔細看,才發覺他眼眶微微深陷,俊朗的眉宇間都是疲憊。
許詡登時紮紮實實心疼起來,伸手輕輕推他:“三哥,三哥……對不起,我不工作了,我們去床上睡吧。”
季白沒睜眼,嘴角先揚起笑意。許詡一怔,反應過來――他裝睡博同情!
季白已經伸手將她抱起來放到床上,將她緊緊圈在懷中,身心愉悅:“三哥接受你的道歉,乖,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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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一開始,許詡並不想要同居。一是她本身我行我素慣了,並不習慣生活中突然多出個人;二是兩人本就是同事,要是還同居,幾乎就24小時在一起。
許詡相信適當的距離會加深愛情的美好,太過膩歪,也許適得其反。
但她的這些想法,在季白看來都不是問題――怎麼會膩呢?工作這麼忙,相處時間根本就太少。
他的目的就是快點同居,將小傢伙徹底劃入自己的生活中,牢固培養感情。許詡性子簡單,而他目標堅定步步為營,結果自然可想而知――
晚上餓了沒人煮宵夜、白天工作疲憊週末想讓她照顧自己、煙癮又發了要她監督、突然開車到她家樓下接她過去……諸如此類的藉口,許詡的衣物被他一點點往家裡搬,有時候一週接連幾天都住在他家,到最後在自己家裡反而不如季白家方便……不知不覺很快就同居了。
後來許詡也意識到他的心思,但已經捨不得拒絕。
令許詡慶幸的是,同居第三個月,兩人幾乎沒吵過架。即使有矛盾,也是剛剛這種小摩擦。總是很快和好。
偶爾有點大摩擦,季白都會讓著她一點,不管誰對誰錯,總是他先不緊不慢的來哄她,對這一點,許詡是非常非常窩心的。有時候跟許雋提起,連他都說:“季白人看著挺傲,心倒是大,夠男人。”
音樂會是週六晚上,地點在市中心的一家劇場。季白和許詡到的時候,人已經快坐滿了,偌大的劇場裡燈火輝煌、人人衣冠楚楚。
他們的座位在劇場靠前的正中間,是非常好的位置。一落座,就見姚檬挽著林清巖的胳膊,坐在前排,轉頭朝他們微笑。周圍還坐著些年輕男女,見狀也看過來,應該是姚檬公司的同事。
比起幾個月前,姚檬看起來更成熟漂亮。綢緞般的長髮,精緻大方的晚禮長裙,妝容淡淡眉眼璀璨,坐在人群中,愈發顯得清豔動人。彷彿一塊璞玉,終於褪去蒙塵,徹底綻放出光彩。而林清巖高大挺拔、清秀儒雅,兩人坐在一起,十分的登對。
雖然交往不多,但季白和許詡對林清巖印象都很好。兩個男人微笑打了招呼,林清巖客氣的恭維:“許詡今天很漂亮。”
季白看著身側的女人――米色V領毛衣,短呢裙子,雖不像其他女人豔光逼人,卻清新可愛得像柔軟的小動物,的確是他眼裡最漂亮的。
許詡卻笑著對林清巖說:“最漂亮的在你身邊呢。”
四人都笑,林清巖看著身旁如珠如玉的姚檬,燈光暗下來時,側頭輕輕吻了吻她的臉。而季白也執起許詡的手,送到唇邊一吻。
她的一顰一笑都牽動他的心,天下有情人,概莫如是。
音樂會結束時,夜色正好,劇場外池水燈光掩映,花香樹綠。出口處正是人流高峰,季白沒有馬上帶許詡回家,而是走進綠蔭中,慢慢踱步。
剛走了幾步,電話響了。他一看,微微一笑接起:“媽。”
季白平時跟家裡聯絡不多,許詡也沒跟他父母有過正面接觸。此時便靜靜站在他身旁陪著。
季母聽到兒子爽朗的聲音,笑著說:“快十一了,又是中秋,你回不回家?”
季白看一眼許詡:“回啊。我帶許詡一起回來。”
電話那頭,母親靜了一瞬,答:“定好機票告訴我們,我派司機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