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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部分

是1551年,這一年文徵明正好八十一歲,說明這幅作品應該是他晚年所創作的。

此外,此圖左下角還鈐有吳偉業的印章,此人明末清初著名詩人,與錢謙益、龔鼎孳並稱“江左三大家”,又為婁東詩派開創者。長於七言歌行,初學“長慶體”,後自成新吟,後人稱之為“梅村體”。除此之外,還有多位清代文人的鈴印。

還有,從此圖的提拔來看,應該是幅對臨之作,什麼是對臨?就是面對著別人的畫跡或印刷品,按其作品的筆、墨、設色、章法,一絲不苟地照樣畫下來。

為何楚琛會認為這幅作品為對臨之作?也是因為文徵明的提拔正是黃公望題在李嵩《骷髏圖》上的《醉中天》小令。

不管怎樣,此圖人物神情生動而精準,線條構勒飄逸流暢,設色淡雅,特別是大小骷髏的比例也非常的精準,和原畫有異曲同工之妙,應該說是一幅難得的描白精品之作。

只是,就像前文說的,這幅圖中的人物是文徵明真跡,還是代筆?或圖是他人所作,而文徵明為之題跋?

如果是換了其他一位年已八十歲的老畫家,畫出如此精工的白描人物圖,肯定會遭致質疑,但文徵明書畫“愈老而愈益精妙,有細入豪發者”,有此作品並不奇怪。

但是就像前文說的,文徵明一生的繪畫作品中,幾乎極少臨摹前人的作品。多為自己創作。其中只有一幅收藏在寶島故。宮博物館的《芭蕉仕女圖》軸上有題跋雲:“嘉靖已亥春日,偶閱趙松雪芭蕉士女圖。戲臨一過。”

這幅畫無名款,鈐白文方印“徵明印”。這幅畫為清宮舊藏。曾著錄於《石渠寶笈三編?延禧宮》。如此圖是真跡,或可說明眼前這幅《骷髏幻世圖》有可能是其臨摹的真跡。

那麼,這幅《骷髏幻世圖》是否是代筆之作?

楚琛稍稍一回想,從已有的史料可知,為文徵明繪畫代筆的朱朗、周天球、陸師道諸人中,代筆山水或花卉應是事實,而代筆畫工筆白描人物,史無記載,且上述諸人均不擅長人物。

在文徵明晚年(八十歲前後)的弟子和友人之中。有眼前這幅人物畫功力和造詣的似乎就只有仇英一人。

楚琛從史料中得知,文、仇兩人相交相知三十餘年,亦師亦友,而且經常合作繪畫。如正德十五年文、仇合作《摹李公麟〈蓮社圖〉》;正德十二年(1517)文徵明畫、由仇英設色的《湘君湘夫人圖》等。

而文、仇兩人以書畫合璧形式創作則更多,著名的有仇畫、文書《孝經圖》卷、《雙駿圖》軸等,另外還有《上林圖》卷、《職貢圖》卷、《後赤壁賦圖》卷等等。

那麼,眼前這幅畫到底是文徵明親筆所作,還是文、仇兩人合作?不過不管是文徵明還是文、仇兩人合作的作品,只要是真跡。那這幅畫的價值都是很高的。

帶著這個疑問,楚琛拿出放大鏡,開始仔細觀察起來。

首先一點,字跡和鈐印。楚琛可以肯定是真跡,非常符合其書法溫潤秀勁,穩重老成。法度謹嚴而意態生動的特點。

而畫中的人物看上去,形肖神完。概括力強,栩栩如生。賦色精麗而不浮豔,以繪畫的用筆和風格來看,確實為仇英一脈。

但這幅畫的創作年代為1551年冬季,而仇英的生卒年月不太可考,有說1551年也有說1552年秋冬之季,但就算是1552年去世的,那十來個月之前,仇英還有沒有力氣來畫這麼一幅作品,也是個未知數。

況且,以這幅作品的用筆和風格來看,和仇英以往的作品還是有所差別,不及仇英所作精妙。楚琛仔細觀察下來,覺得畫法和風格來看很像是尤求所作。

尤求是仇英的外甥。善畫人物、仕女、道釋及山水。作為吳門畫派晚期重要的代表畫家,尤求以白描人物見長,畫法學仇英,後上溯劉松年、錢舜舉。風格細秀,追求文人的古雅蘊藉,被稱為仇英後繼。

而且在在觀察之中,楚琛還注意到一個細節,這幅作品的紙張原本比現在還尺寸應該還要大一些,而失去的部分,很可能是在以前揭裱的時候,有意識的裁割失去的。

有了這個發現,楚琛的心中也馬上有了一個比較符合事實的猜測。

他記得在師傅的筆記中看到過,吳門名家在當時無數的仿製品、複製品,偽本上還常有本人的親自題字。而在鑑定中,往往也會發覺實際由錢穀、朱朗、尤求、文嘉和文彭代筆,卻有文徵明親筆署款的作品。

由這一點,楚琛推測,那裁割去的部分,很可能就是尤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