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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的石頭,冷不丁還會摸到一把鋒利的匕首。

星期六晚上我常把夜叉約出來,坐在天橋的欄杆上,看看車,喝喝可樂,對著路過的美女吹吹口哨,活脫脫像個痞子。痞子也是分很多種的,痞子蔡那種網路英雄註定離我們很遙遠,而我們只能是那種人見人恨的學痞地痞。

在這種時候,我和夜叉往往會討論一些沉重的話題。

也許大人們都認為“沉重”是不應該出現在我們身上的。他們認為我們永遠都該陽光燦爛,永遠天不怕地不怕像三毛一樣大喊:遠方有多遠?請你告訴我。但他們永遠也不知道,我們已經沒有時間和心情去問這種浪漫而沒有價值的問題了,如果要我們問,我們就一定會問:高考考什麼?請你告訴我。 世界盃的主題曲已經被我們改成了“啊累啊累啊累”,但長輩們還是在說:“你們玩得太好了。”謊言重複一千遍也是真理,於是我們向題海更深處猛扎。

我對同桌說我除了上語數外理化之外,其餘的課都在回信,這樣是不是很墮落?同桌說:我除了體育課之外都在睡覺,那我墮落嗎?我覺得說“是”太傷人了,說“不是”又太虛偽了,所以我只好斜四十五度晃動腦袋。我拿這個問題問夜叉,夜叉說我也常上課寫信。我問,那你的成績為什麼還是那麼好?問完之後我覺得這是個傻問題。並不是所有頂尖的學生都會上課認真聽講,就正如並不是所有上課認真聽講的就都是頂尖學生一樣。

人和人本來就不平等。

老師和教堂裡的神父都說,人世美好生命可貴,你們要相信人相信愛,沒有什麼錯誤不可原諒。

只有張愛玲說,人生是一襲華麗的袍,裡面爬滿了蝨子。

雙子座·開始

夜叉順利地考上了他理想的大學,我目送他的火車越走越遠,最終跌到地平線以下。星星很賞臉地佈滿夜空,為夜叉的離開提供了一個很好的背景。夜叉走前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你要相信你的生活才剛剛開始。

回家的路上一片霓虹。我對自己說:你的生活才剛剛開始,你的未來一片光明,青蛙復生,美人魚唱歌,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

不憂愁的臉是我的少年 / 不誠惶的眼等歲月改變 /最熟悉你我的街已是人去夕陽斜 / 人和人在街邊道再見 /是誰的聲音唱我們的歌 / 是誰的琴絃撩我的心絃 / 你走後依舊的街有著青春依舊的歌 / 總是有人不斷重演我們的事。

十二月

十二月到了,空氣降溫再降溫。我想我要穿厚一點的毛衣,厚一點再厚一點不要感冒。

如果時光倒退兩年。 我最近常想這個問題。

如果時光倒退兩年的話我想我不會上這個應該被詛咒的高中。我會隨便挑所中專隨便挑個專業然後隨便地生活,並且義無返顧。我會把自己的生活揮霍到近乎放肆,我會做好“選修課必逃,必修課選逃”的準備。我會寫很厚很厚的稿子然後交給我所熟悉的編輯。我會堅持不懈地做我的電臺節目努力做到世人皆知。我會學會彈鋼琴會讓十個手指富於靈性,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從各種各樣匪夷所思的角度扭曲自己的雙手來使用左手定則右手定則。

可是愛因斯坦說:以上第一句話錯誤,所以整個假設失敗。

可惡的愛先生。

不過比起牛頓來說他算是很可愛的了。幾乎整個高中都在繞著牛先生跑,自然他的吸引力非同一般。而萬有引力告訴我質量越大引力越大。於是我知道了:原來牛頓是個大胖子。

但萬幸我的物理還沒失敗到一塌糊塗的地步,考試時我也不會死得太難看。我和小A曾經討論過“死得難看”這句話。我說那應該是人生至大至大的悲哀了吧。小A說就算生前閉月羞花但死時面目猙獰皮開肉綻,恐怕連情人看了也不會傷心只會噁心。我問他:如果生前已經很難看了呢?小A說:那就趕快埋掉,不要折磨大家了。

所以我常告訴自己一定要死狀優雅。我的設想是在庭院清亮的陽光中我坐在搖椅上慢慢搖,手中最好抱一本《追憶似水年華》什麼的。等到人們發現我已經over的時候我會在天空以透明的姿態俯視蒼生。

多好的想法!我將之告訴小A,小A說我eat too much。

我想我是個天才。我真是個天才,我要不是個天才那簡直是個笑話。

可是一道被數學老師稱為“是人都會做的題”被我做錯了,惟一的結論是:我不是人。我不是人那我是什麼?當我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