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雪瞳孔微縮:“你覺得他會包庇齊寬?”
周文昊撿起桌子上的簽字筆,在指間轉了一個圈兒,咧嘴笑道:“我現在忽然想起了李青的一句話,臨港的事要臨港人自己解決,真是有道理啊。”
喬雪禁不住滿面疑惑:“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是調查處的人,卻還不如謝洪波一個稽查行動處處長了解得多,這就是港內人和港外人的區別。”周文昊嘴角泛著笑意,但任何人都能夠從他眼底看到濃濃的焦慮,“在你之前謝洪波已經來過了,據他所說,廉政局局長潘森的妻子是齊家家主齊益平的親妹妹,也就是說,他是齊寬的姑父。”
咬了咬嘴唇,喬雪輕聲道:“這樣一來,事情就麻煩了。”
“麻煩是一定的。”周文昊說道,“齊家的軍政面牽涉過多,我們早在動手之前,就預想到了如今的局面。好在手中掌握的證據確鑿,他們翻盤的可能性極小。”
喬雪秀眉微蹙:“想讓齊寬招認並不容易,我們可不可以採取一些富有督察廳特色的東西?”
“你想用刑?”周文昊猛地仰起頭來,一臉震驚的盯著喬雪。
“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辦法麼?”
“你所說的,是鍾若曦的特色,不是督察廳。”周文昊將聲音壓得很低,“雖然我們一直以來都保留這種調查方法,可也要因人而異。齊寬的身份特殊,如果你對他用刑,無疑是給了齊家煽動輿論的把柄。”
玉手撐住桌面,喬雪身體微微前傾:“之前你說,只要拿到證據,就能將齊寬送上絕路,現在怎麼又如此被動?”
“你懷疑我?”周文昊微微眯起了眼睛。
“不是懷疑,是合理質詢。”
沉默了一會兒,周文昊站起身來盯著落地窗外的港北夜色:“這的確不難,但需要一個重要人物的幫助。”
“我知道你說的人是誰。”喬雪收回玉手,向後退了半步,“李青,是麼?可你不要忘了,當初我們用了脅迫手段,才讓他加入陣營。李青足夠聰明,他又怎麼會做出這種自毀根基的事情?”
周文昊猛地轉過身來,臉色陰沉的問:“你現在怎麼喜歡幫他說話了?”
“我們在談論事情的時候,可以不帶上個人感**彩麼?”
周文昊有些煩惱的一擺手:“讓我想一想。”
“好。”喬雪點了下頭,乾淨利落的轉身出門而去。
剩下週文昊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落地窗前,臉上帶著一抹複雜的焦慮神色。周文昊懷有一個無法對任何人說明的事實,那就是他錯誤的估計了李青。他原以為憑藉一場足以扳倒錢黎明的假案,就能夠讓李青俯首帖耳。但事實卻是,臨港並不是一個僅僅依靠法律程式就能做事的地方,而李青對規則的淡漠,也進一步釀成了如今的尷尬後果。。。
凌晨一點。
修長白皙的手指不斷敲打著桌面,好似凌亂的鼓點,引得齊寬莫名煩躁。
他盯住對面桌子上那隻白皙的玉手,輕輕舔了舔嘴唇:“我是被冤枉的。”
“齊局長,我們所掌控的證據很充分,你繼續頑抗也沒有任何意義。”喬雪不急不緩的說道,“你從齊伍德那裡所獲得的不法財產,主要來自於兩個方面。其一是九方娛樂…城不法經營的收入分成,其二是馬麗君代你收受的賄賂,後一部分的數額。。。”
“喬警司。”齊寬打斷喬雪的話,“你已經涉嫌誤導、違規問訊。”
咚咚咚!
忽然傳來了敲門聲,喬雪“啪”的一聲合上資料夾:“你不招沒關係,我慢慢陪你玩兒。”
“好啊。”齊寬的嘴角微微上揚,盯著喬雪起身走出了審訊室的門。
“到了?”喬雪帶上房門,挑眉問道。
門外那名年輕警司輕輕點了下頭:“是。”
“通知周廳長了麼?”
“已經通知了。”
“嗯,我去看看。”喬雪轉過身,向著督察廳正門走去。。。
夜色下的臨港督察廳,依然是一派燈火通明。
廉政局局長潘森偏過頭,靜靜的盯著車窗外,臉上是一片令人琢磨不透的古怪神色。
潘森今年四十六歲,身材高大,衣裝筆挺,蓄著精心修剪過的小鬍子。他的眉心天然皺成“川”字,平日裡總給人一副心事重重的嚴肅印象。繁重的工作壓力使得他的臉色泛黃,鬢角也有些灰白,透著一股同年紀極不相稱的滄桑。
廉政局縱然是手握大權,可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