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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可是不落荒而逃的話,你就得跟我一塊留在樓子裡,你不是很怕嗎?”他故意做出非常為她著想的神情,看起來全是為了她好。

“誰怕跟你一塊留在樓子裡?!該怕的人是你吧!你會在這幾天嚴重發覺自己的畫技如何不精!羞恥於自己沒有三兩三也敢上梁山!我會讓你看看什麼叫做真正的春宮圖!我更會讓曲爺知道他挑了一個多差的師父給我!”

“既然如此,那麼用完早膳,你就可以讓我明白自己的畫技如何不精,又如何羞恥於自己的沒本事,更教我大開眼界看看什麼叫真正的春宮圖。”順著辣貓兒的毛摸,是治她的最好辦法。

呃——

怎麼覺得,她好像被牽著鼻子走了?

“還不快吃?”一顆挖掉卵黃的滷蛋挾進她的碗裡,斐知畫招呼她動筷子。他知道她的喜好,只吃卵白不吃卵黃。

“要、要你管!”忿忿咬掉卵白,月下有些氣惱自己——她竟然放過了大步離開的好機會,跟他一塊到飯廳吃早膳?!

她在蠢什麼?!又在賭什麼氣呀?!這種時候當然是先蹺頭為要,跑到他找不到的地方躲起來,難得他還大剠刺同意放她走,好時機好時辰的,她卻坐在這裡吃飯……月下,你是傻子!

“用膳不是囫圃吞棗,要細嚼慢嚥。”他怕她梗住。

“你是娘們嗎?!比我這個娘們還要羅哩叭唆……吠什麼吠呀,餵飽你自己就好,不許對我管東管西啦!”她遷怒地想砸碗,可是還是強忍住。

“不要像個孩子邊吃邊說話,食物都噴出來了。”他以手巾替她擦嘴。

說話?!她是在咆哮好不好!

“斐知畫!”她捉住他的手,才不管會再噴出多少粒米,“我從以前到現在就不斷告訴你,我有多討厭你,你還記得吧?!”

“沒忘。”

“非常好,我從現在到以後還是會繼續討厭下去,所以,你不要想討好我,那是白費功夫,你聽到了嗎?!”她撂話。

“我討好你了嗎?”

“還沒有?!你不是每一次在我生氣時就追出來安慰我?每一次在我爺爺追著我打時跳出來保護我?!每一次在我被爺爺罰兩頓不許吃時,將自己的食物偷擱在我桌上?!:每一次對我說話都輕聲細語的,從沒大聲半個字過?!每一次看見我時,你的笑容就變得多甜膩,好像蜂兒要採蜜的嘴臉,難道這不叫討好嗎?!:”她還是非常的想摔碗。

原來他所做的一切,這女孩還是心知肚明,全都瞧在眼裡、記在心裡了。

斐知畫突然覺得好窩心,他不介意對她付出許多許多,只要她能記得分毫就足以撫慰他的辛苦了。

“多吃點!多吃點!”斐知畫心情大好,胃口跟著大開,直想餵飽那個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好話的月下。

“呃?”月下看著自己碗裡逐漸堆積的菜餚,手裡捧著的碗越來越沉,幾乎就要捧不住了。

這、這個男人是在感動個啥勁呀?!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錯,他眼角還蓄著閃閃淚光……難道是她話說得太直,傷害了他,所以那顆強忍著沒掉下來的淚,是悲而非喜?

“你……還好吧?”

“好得不能再好。”如果要以墨繪來形容,他會在自個兒的人畫像旁加上一朵又一朵綻萌的小花。

“不是因為我話太重,讓你覺得受傷?”她試採。她本來就是粗性子的人,沒有姑娘家的纖細心思,時常傷人而不自覺,這次怕也是她心直口快,使得斐知畫委屈了。

“話重?完全不會。”他笑。對他而言,那些話媲美甜言蜜語。

那你眼眶裡像星辰閃爍的東西是什麼?月下想問,卻又好像明白知道,毋需多問。

好奇怪,對爺爺而言,她配不上斐知畫,所以即使爺爺想招他為婿,也羞於啟齒,拉不下老臉叫斐知畫委屈娶她,也不敢以月家所有財產再附加上她為條件來讓斐知畫勉強要了她。他是爺爺的乖徒兒,應該跟她爺爺有相同的想法,所以她不懂他為何要對她百般討好——對已經快要將月家所有都置於囊中的他而言,她根本就毫無利用價值了嘛,今天就算他對她鄙視或是惡言相向,都不會影響爺爺要將月家一切都傳給他的事實,他又何必忍受她的壞脾氣?

還是他對任何一個女孩都是這樣,並不是單單隻討好過她?

“斐知畫,我記得爺爺找過好幾個姑娘為你打算終身大事,我瞧過她們的畫像,每個都美,你怎麼沒挑一個為妻?”會突然這麼問,是她想起四、五年前看到爺爺書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