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章進入了這一屆的見習督察培訓。 不過根據警校訓練規定,從社會上直接招募的新督察和警隊低層晉升上來的督察將必須接受為期三十六週的入職訓練。 督察級人員的訓練課程與學警一樣,同樣包括法律和警務程式等內容,但比員佐級警務人員的訓練課程在深度和複雜程度上要大一些。 同時,督察級人員還要增加領導實踐和管理技巧方面的訓練課程。因此,見習督察的訓練課分為了兩個階段。 首先是基礎知識課,其中包括了社群服務、基本領導技巧、文書通訊及寫作練習等科目,這一階段會持續九周的時間。在這方面自然難不倒費倫,他學起來簡直輕鬆加愉快。 其次就是為期二十七週的專業訓練,內容包括領導技巧和管理,都側重於實踐,說白了就是操練。 時光荏苒,兩個多月一晃而過,第一階段的基礎知識課程費倫圓滿完成,接下來就是體力活了。可惜費倫曾經是個孤傲的隊長,除了分配手下任務,很少主動交流,實踐訓練的頭一天便極不適應,不僅見了教官要敬禮,還不斷有學習期間沒見過的別班新人上來搭訕,搞得他不勝其煩。 還好等隊伍集結完畢已經下午四點,第一天就算這麼對付過去了,費倫回到宿舍一躺,便夢周公去了。 “你總是心太軟、心太軟,獨自一個人流淚到天亮……你無怨無悔地愛著那個人,我知道你根本沒那麼堅強……你總是心太軟、心太軟,把所有問題都自己扛……”同寢的易立一邊哼著世紀末的情歌,一邊整理著自己的個人物品,見費倫閉目養神,湊過來問:“阿倫,這首歌會唱不?” 千禧年的時候,學警是睡大通鋪臥室的,即便費倫不是報考的學警而是督察,也仍要兩個人住一間宿舍。聽到室友的問話,費倫很無奈,道:“不會!” “有沒搞錯?這歌你都不會唱,要是教官罰你,那怎麼討饒啊?”易立表情十分誇張,很有周星星的風範,“希望這二十幾個禮拜能快點熬過去。” 費倫懶得搭理他,學習的時候他就跟這個易立在一班,此人是個話癆,還很喜歡八卦,不去做狗仔實是業界的一大損失。 好在易立清楚費倫的脾氣,見他不願多說,也就不再搭話,拿上臉盆毛巾內衣褲,洗澡去了。 三個禮拜轉眼過去,最初的體能訓練告一段落,訓練開始上量,但這一切對費倫來說,都算不得什麼。不過有些從社會上招募而來的新嫩督察卻開始叫苦不迭,說實話,他們的體力並不比那些學警好多少。 雖然對那些從底層警員提拔上來的督察來說,格鬥是早就會了的事情,但為了照顧新人,督察的實踐訓練中依舊安排了格鬥課,並且課時還不少。 費倫對此卻沒有絲毫興趣,因為他在這幾年中早已把前身的刺殺技巧和搏殺式格鬥融會貫通,與人動手絕不糾纏,哪會像教官傳授的格鬥技那麼拖拉。 可是,費倫漫不經心的表情卻引起了教官的不滿。 教官姓任,叫任高峰,他掃了眼受訓人員名單,衝費倫大聲喝道:“PI(見習督察)18166,出列!” 費倫愣了一下,旋即省起任高峰是在叫他的編號,趕緊站出了佇列。 “PI費,你是否覺得本教官教得不好?” “NO,SIR!”費倫違心答道,臉上卻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 任高峰眼中怒色一閃即逝,乾笑道:“格鬥這東西都是實踐出真知,既然你認為本教官教得還行,不如當場演示一下,我帶你走兩招,也好加深印象。” “啊?傷到你不太好吧?”費倫聞言,下意識說出了心中的想法,差點沒把任高峰氣暈過去。 操場上的督察們頓時鬨堂大笑,言語紛紛,不少人都期待著費倫出糗,畢竟任高峰號稱黃竹坑三大格鬥專家之一,本身的功夫可不是吹出來的。 而任高峰本來不大的眼睛也瞪得老大,他自幼習練樁功,後來拜蔡李佛拳名家蕭韋明為師,得蔡李佛一脈真傳,加入警隊後,又自學過空手道和柔道,一手南拳已練得剛柔並濟,自擔任教官以來,還沒遇到過對手,沒曾想今天費倫這毛頭小夥竟在他面前口出狂言,令他啞然失笑。 “好,如果你能傷我,我保證你免修格鬥訓練課。”任高峰話一出口就有些後悔了,因為這話明顯帶著火氣,而習武之人可以說話衝卻最忌浮躁,他言語間已經犯忌了。 但話已出口,任高峰心忖,今天少不得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姓費的小子。 費倫臉上掛著淡笑,但各種於他不利的議論不絕於耳,心中不免生出一絲傲性,當即回道:“既然教官給出如此優厚的條件,我豈能不搏一搏?”說完,淡然走到場中,隨意杵在那裡。 有幾個PI學員小聲議論道:“看到沒有,這種貨色也敢站出來同任教官比武,哈哈,我學警的時候就在任教官手下混,還真沒見過這種事兒,等一會他就該知道老任的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