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兒啊?”他拉住簡寧的胳膊。
簡寧推搡著圓圓的手:“我去醫院,我爸還在那裡呢,天氣冷了,我去陪他。”
“簡寧……”圓圓抹了一把臉:“別去了,明天再去吧。”
簡寧冷笑,然後看向許圓圓,將他的手用自已的手抓住,然後放下。
“你當然這麼說,不是你……”剩下的話簡寧說不出口,吸吸鼻子。
許圓圓沒輒也不能放她一個人去啊,叫沈讓他們不用擔心,跟著簡寧就下了樓。
簡寧到了醫院就坐在停屍房的外面,無論別人怎麼說就不走,工作人員進進出出的,一走一進帶進一股一股的風,簡思穿的又少,許圓圓看著她,抱著她,至少這樣她能溫暖點。
沒辦法他也穿著襯衫就跟出來了。
×××
靈堂內簡寧跪在地上,而她媽媽坐在一旁,都是一身的孝衣。
按照傳統需要停屍三天,簡寧已經整整跪了兩天,誰說什麼都沒用,她什麼都不吃,水也不喝,就跪在那裡,累了就趴在地上,休息好了就接著跪著。
其實簡寧心裡怨恨自己,也許老家的房子不賣,爸爸不過來也許就不會死,也許她要是不那麼忙,帶他去了醫院他也不會死,也許……
就是這千萬種的也許象千千萬萬的螞蟻一樣鑽進她的心。
整個身體都在發飄,頭重腳輕的,膝蓋早就已經沒知覺了,她媽坐了沒一會兒又暈了過去。
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呢?一點先兆都沒有,這樣的叫人措手不及。
簡寧心裡憋屈。
爸爸走的時候什麼好吃的都沒有吃到,什麼漂亮衣服也沒穿到,就連她最後一眼也沒看見……
看著靈堂中懸掛的照片,簡寧抹掉眼淚。
唇上的傷口是乾涸了又裂,裂了在好,反覆的重複著,唇內可能是破了,火燒火燎的疼。
三天之後
簡寧端著水盆走進屋內,然後弄溼毛巾,擦拭著父親的臉,父親死的時候可能很痛苦,臉有些扭曲,眼淚順著眼眶脫落。
“不能在你爸爸面前哭的……”簡寧的媽媽接過毛巾。
簡寧握住父親的手,父親的面板已經沒有了一絲的彈性,很軟,很涼。
一股滅頂的痛襲來,簡寧別過臉,身子極具痛苦了抖了起來。
車子一點一點遠離家中,偌大的火葬場,有很多的人,是,很多的人,活的,死的。
簡寧眼睛看著象床一樣的東西很快就滑了進去,父親身上的被子瞬間被大火點燃,母親無力的哭著,她的眼前除了火,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看不見。
許圓圓從後面用手遮擋住她的眼睛。
圓圓看著天。
然後等候在旁邊的一個位置,沒一會兒一些骨頭和一些細碎的粉末就送到了他們的面前,簡寧用手將那些父親身上掉下來的骨灰裝進小小的盒子裡。
那個盒子是那麼的漂亮,可是又是那麼的小,一定會覺得憋屈吧?
之後去了墓地埋葬了父親,簡寧攙扶著母親返回城中。
母親被簡思和簡思的媽媽攙扶上了樓。
一陣風吹過,掛起簡寧很短的頭髮。
她和許圓圓兩兩相望。
“上樓休息去吧。”圓圓上前一步。
簡寧後退了一步,圓圓的手伸在半空中。
“許圓圓,我們分手了……”簡寧如此說。
圓圓只聽見碰一聲,心臟失去了規律的跳動聲。
“你什麼意思?”喉嚨裡的顫動都是壓抑的。
簡寧的表情很飄渺。
“以後我們不要見面了。”
簡寧說完話不管許圓圓有什麼反映,連頭也沒有回就上了樓。
回到房間扯過被子,吃了兩片安眠藥,將被子蓋過頭頂。許圓圓點了一隻煙,苦澀在唇角滲出,不知道什麼時候煙已經完全的燃燒了,燒到了他的手指,他抖了一下,將菸頭扔在地上。
依稀的微薄之光朦朧地籠罩著他臉頰的輪廓,骨骼中流淌而出的是被扒開的膿瘡。
一股低溫的溼意在眼中蔓延,浸溼了他的眼角。
簡寧很快就恢復上班了,相較於她,母親則恢復的很慢,畢竟是夫妻,過了半輩子,突然之間走了,難免一時不習慣。
有的時候簡寧回家就發現母親站在窗邊看著什麼,沉默了,吃飯的時候,總是習慣夾一筷子,可是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