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進走到賀家身邊,他立刻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側頭跟蘇進說著什麼話。那態度嚴肅而尊敬,簡直像學生對老師一樣!
蘇進面帶微笑,安靜地聽完他的話,點了點頭。賀家立刻一臉地如釋重負,重新坐了下去。
這感覺,不說壓不壓得住了,林若甚至開始懷疑他們之間的關係了……
這真的是學生社團的社長,跟一個社員的關係嗎?
蘇進接連到了其他人身邊,他們有的在做自己的事情,有的則會可能跟蘇進說幾句話,問幾個問題。但不管是誰,只要跟蘇進說話,表情一定是尊敬的,態度一定是謹慎的。甚至當蘇進肯定了他們的做法時,他們臉上露出的歡欣之色,絕對不會被人錯認!
有趣……真有趣。
林若看了一圈,疑問不僅沒有被解答,好奇心反而更濃了。
這個天工社團,好像跟她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蘇進這個人,也好像比她想像中的更有意思……
0174 拆了?
裘四段當然沒想那麼多。
他可不關心一個大學社團是什麼樣子的,他關注的只有自己的工作。
他警惕地站在一邊,看著學生們的動作,同時還在用眼角餘光看著單一鳴,提防他上前。
他在腦海中回顧著天工社團的名單,一個四段的指導老師,和六個學生。
按照規矩,學生們自己討論是可以的,指導老師講解教導也是可以的,其他人都不能插手。
當然,這只是理論上的規矩,大部分時候都不會嚴格執行。別的不說,文安組人手有限,怎麼可能對每個組織都進行隨行鑑定?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
但裘四段想好了,既然他現在在這裡,他就要看嚴一點兒,絕對不能讓他們隨便作弊!
他自己都沒注意到,因為單一鳴的出現,他的想法已經有點偏頗了……
但單一鳴從頭到尾,都沒有一點上前的意思。
裘四段掃視四周,注意到了賀家面前的文物,輕輕“咦”了一聲。
賀家面前擺著一個懷錶,銀製的,直徑約有兩寸,表面有一些簡單的纏枝紋路。懷錶的一端掛著長長的銀鏈。
銀器在空氣中很容易發黑,這個懷錶也是一樣。從鏈子到外殼,它90%的地方都是黑漆漆的,只有少許轉折的地方,露出了一抹銀光,證明著它的真實材質。
裘四段眉頭一皺,左右一看,找到了賴海,走到他身邊小聲問道:“這也是一級文物?”
裘四段對古代鐘錶不熟,不是很能判斷它的品級。不過他很清楚,鐘錶修復在文物修復裡屬於比較難、比較特殊的一種,被列為一級文物,修復難度也太大了!
賴海迅速查了一下資料,點頭道:“嗯,的確是一級文物沒錯。年代屬於民國後期,製作的工匠不出名,材質也很普通。不過它的修復要求也不算太高,只要能清洗出原質就行了,沒要求正常走鍾。”
裘四段“唔”了一聲,道:“這條件也不算簡單了,鐘錶的細節太多,清洗起來本來就比較困難……”
話沒說完,他的眼睛突然瞪大了。
在兩人對話的時候,賀家做好了全部的前期準備工作。
他在工作臺上放了一張白紙,旁邊擺了一些瓶瓶罐罐,還往幾個玻璃器皿倒了一些淺淺的溶液。
然後,他坐下來,拿著幾件工具,把懷錶放在了面前的白紙上。
接著,一個零件掉了下來,又一個零件掉了下來。再接下來,零件紛紛而落,掉了一桌子!
賀家竟然就這樣輕輕鬆鬆地把懷錶給拆了!
裘四段肩膀一聳就想上前,被賴海按住了:“裘老師,你要做什麼?”
裘四段緊盯著賀家那邊,低聲嚷道:“我要做什麼?當然是阻止他了!他怎麼能這麼做?就算只有一級,也是正規文物,怎麼能說拆就拆?”
他的不滿簡直要溢位來了,但總算還記得壓低了聲音。
賴海嘆了口氣,道:“裘老師,您今天來是隨行鑑定的。按規矩,您只能負責鑑定,不能插手別人的修復過程。”
裘四段“啪”的一聲開啟他的手,忍不住爆出了粗口:“放屁,看著別人破壞文物,難道我也不能阻止?”
賴海說:“可是,懷錶本來就是由零件組成的,只要他能還原,就不算破壞文物。”
裘四段氣得臉都發紅了,忍不住提高了聲音:“放屁!你摸著自己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