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眺望不遠處人稱花都的凱帕,她一直想來看看,但凱帕終究不比邊境,她不欲惹麻煩,現在可好,保鏢一堆。
徒步穿過雪白的圓拱城門,入目是令人歎為觀止的無邊花海。家家戶戶不是淺藍色就是淺黃色的雙層木製小樓,簷下掛著綠油油的吊蘭,鵝卵石鋪就的巷道兩旁整整齊齊地擺著各種當季花草,無風也香。
就連攤販都是賣的跟花有關的商品,要麼花糕,要麼花蜜,要麼花脯,要麼花編飾物,琳琅多變。
瑞絲戀戀不捨地跟隨大部隊離開主城道,尋了家安靜的旅館下榻。
男人們幾乎是一沾到枕頭就死了過去,老實說這些日子黴運不斷,他們很久沒放開身心好好睡上一覺。
瑞絲也同樣清楚自己需要充分地泡個澡,洗去積垢換身乾淨漂亮的衣服才好繼續去勾引雷焚蛋。
但那之前她必須召回某條——
“嗷嗚嗚嗚死小玫我還以為你滾去浪蕩國了!”左等右等沒等到自家小女巫來的史賓塞淚眼汪汪地飛撲進瑞絲懷裡,毫不猶豫地張嘴狠狠咬下。
瑞絲抽氣啵地拔開它,“少浪費毒液了,跟我說說情況吧。”
史賓塞一頭扎進澡盆轉圈,模模糊糊道:“還能怎樣……”
“啊?什麼還能怎樣?”瑞絲黑著臉掐住它的尾巴,“別告訴我莉莉莎個白目丁點進展都沒有!”
“那倒不至於。”史賓塞順著她的力道一動不動地浮在花瓣間,綠豆小眼舒適地眯成縫。“就是太有進展,她反而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瑞絲狐疑地嘖嘴,“……這個惹禍精。”
傍晚大家都修整完畢,一個兩個地結伴出門找樂子。西娜和費南留下來看顧勞爾,雷揚澤想去武器行看看,瑞絲當然要跟在他後面轉悠——二人在花的甜蜜之都裡愛愛地牽手散步,太美好了啊嘰嘰嘰嘰!
……原本是這樣的。
可惜惹禍精莉莉莎踩著點兒找上旅館,正好堵住雷揚澤和瑞絲。
瑞絲瞧她油光水滑的樣子恨得牙癢:
“邊兒去,姐姐有事呢。”
“我不,”莉莉莎兩眼淚汪汪,簡直像跟史賓塞一個模子做出來的。“你要幫我你要幫我你要幫我你要幫我你要幫我……”
雷揚澤輕飄飄地閃身出了門,留下一臉血的瑞絲和莉莉莎母鬥雞對母鬥雞。
我記住你了死丫頭你一定會被驢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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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莎覺得比裝傻裝跋扈,帝都上下沒人能及得上自己。
啊當然,除去她,也沒人需要自虐就是了。
莉莉莎和蒂安娜的生母地位卑賤,父親不過空襲一個無實權的伯爵爵位,正妻又厲害。
蒂安娜年幼被送出帝都的事莉莉莎知道歸知道,卻管不了,她自己雖天賦異稟但誰又知道神明何時會收回?和姐姐一樣早熟的莉莉莎很清楚,她只能頂著聖女的名頭,而永遠不能當一個真正的民心所向的聖女。
所以她學著裝傻,學著跋扈,驕橫不堪還不看人臉色。
哪怕是面對自己唯一喜歡的男孩,她也不曾柔軟過分毫。
不敢在他面前露出半分言不由衷的神色,不敢在他失意的時候送上溫情可愛的撫慰,不敢在他遊戲花叢的時候坦率地嫉妒坦率地難過,不敢在他離開帝都的前夜告訴他那一年在湖岸下偷偷親你的小姑娘是我。
而今,她強忍恐懼和害怕沒心沒肺繼續闖禍的時候,神明終於降下他斟酌多年的懲罰。
三十歲,莉莉莎,三十歲你將失去神淚成為再普通不過的女人,所以你必須要趁自己還留著這來自天國的血脈,儘快跟克雷科完婚生育後代。
她的教皇義父如是說。
驚慌失措的莉莉莎跑了,她不想嫁人,不想養完孩子後就被默默地處理掉。
她還有很多很多希望能和他一起去做的事情。
所以若有一個機會,讓她許願。
她只盼可以洗盡鉛華,堂堂正正地邂逅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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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瑞絲面無表情地坐在軟椅裡染指甲,“你不僅勾搭了男主角,還附帶勾搭了男主角他哥?——啊哈,多麼戲劇性。”
莉莉莎漲紅臉蛋,“我沒有勾搭他哥哥!”
“那你唧唧歪歪說老半天究竟想表達啥呢!”瑞絲不耐煩地抽出正打算睡回籠覺的史賓塞搓來揉去,引得它嘶嘶直叫。
“我、我……我……”她吭吭地蹭著衣角,“艾利華威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