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德雅笑了笑,“抱歉,對待女士我一向如此。”
瑞絲嗤地聲,多漂亮的紳士調啊。
“怎不見你對莉莉莎也這麼大方?”
“你很糾結於此?”阿米德雅略感驚奇地抬眉,“可不是第一次聽你為莉莉莎小姐駁我了。”
“……為她打抱不平怎地?”瑞絲不快地橫他一眼。
“沒……”青年低頭狀似認真地思考著什麼,帽簷的陰影幾乎遮蔽了他大半容顏。“只能說,我跟擁有莉莉莎這名字的女性都沒有緣分。”
“啥?”瑞絲摳耳朵。
阿米德雅看著她笑起來,“不騙你喲,我國帝都裡還有一位莉莉莎也愛慕著我呢,遺憾的是我心別處。”
……老孃可以扇死這個臭不要臉的麼?
“啊,說起來可真算得孽緣,”阿米德雅抿嘴邪笑,“我哥活了三十年,唯二喜歡的女孩子都叫莉莉莎。”
然後“都”喜歡你。
瑞絲翻白眼。
“嘖嘖,第一位莉莉莎小姐長什麼樣來著?很多年沒見了記不清楚……”阿米德雅敲敲前額,“依稀也是名金髮美人,啊哈,我哥就好這口嘛。”
老孃真的特別、特別想扇死你!
瑞絲暗自替莉莉莎泣血——記得你的人終歸會記得不管他是否生命垂危咒術無效,不記得你的人終究不會記得不管你原來是何身份。
幸虧當時她出於少女式的羅曼蒂克心理,寫下的願望算是比較籠統寬泛的,若細緻到此人身上,瑞絲覺得莉莉莎一準悲劇到底。
“你說你又好哪一口?”一幅畫?嘿!還不如金髮美人來著。
阿米德雅漸漸斂了笑,眸中毫不掩飾的眷戀深情倒叫瑞絲驚奇地多瞧了兩眼。
“那只是個意外……”
愛上一幅畫麼?瑞絲忍住吐槽的衝動,吃她的丸子聽她的故事。
最初的最初,他們這群年輕人和三王子卡拉狄亞的關係是十分親密的,歲數、志趣、能力都相差無幾,難免玩在一起混鬧著混鬧著就有點分不清彼此的界限了。
適逢先王誕辰,邊遠的隱世一族千里迢迢特奉上一幅封存在冰櫃裡的圖畫。
畫是秘密運來的,那族人對待它的方式就像對待一頭關押在囚籠中的猛獸,儘管一直強調稱是自古傳承下來的重寶,但他們表現出的態度慎重卻不親近,甚至隱約透著股解脫之感。
老國王生性涼薄多疑,覺得既然是重寶,你等又何必巴巴地送來與我活怕我不肯收下一般?
隨即大筆一揮,賜給了他暗自最防備的第三子,卡拉狄亞。
從某種意義上看,老國王的目的也算達到了。
因為卡拉狄亞確實瘋狂地迷戀上那幅畫,朝思夜想頹廢不已,甚而偷偷找上其原主人詢問一切情況。
老族長似乎並不奇怪對方會來,滿臉的憐憫。
他說,我們知道的不比您多王子殿下……若是可以,我們甚至不想讓它現世,甘願泯滅於火中才好。可是啊,那並非人應該擁有的東西,會讓人迷失的魔物!
卡拉狄亞很不屑老族長的說辭,既如此,你竟敢送來王宮,莫不是存著謀害之心?
老族長不懼於他的威嚇,一張溝壑縱橫的臉浸染了時光賦予的睿智和果決。
我們送的是重寶,而從未講過重寶無害,何況,我們也是系途末路才選擇將它拘禁在這個國家的最高統治層裡。
此話一出,大家都明白了。
無數年來人才凋敝的他們再沒有力量保護它不受掠奪,與其落入邪惡力量的手中,倒不如送給活在銅牆鐵壁內的君主。
最終老族長哂笑,告誡道:如您想一直保有它不被他人覬覦,那麼,這個君主……還是由您自己來做的好。
做國王?卡拉狄亞自然是期望的,沒有哪個王子不對御座野心勃勃,但他從未像那般渴求到偏執的地步。
“你咋知道得那麼清楚?”真和說故事似的了。瑞絲表示深切的懷疑。
“因為我在場,當然,是偷偷的。”阿米德雅無奈地一攤手,“我說過我們曾經關係很好,其實到那時為止,也只有卡拉狄亞自己和傑斯敏家的雷大少爺見過畫本身,卡拉狄亞連我都不再信任,短時間裡讓雷揚澤·傑斯敏陪同著轉移了很多次,對外甚至宣稱已經遭竊。”
“噗咳咳!”瑞絲捶著胸口拼命嚥下滑進喉道的大肉丸子。“雷、雷揚澤?”
臥槽!為毛線哪裡都有你的倩影啊臭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