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地掃一眼沒看見女魔頭的身影,那便是在裡頭了,不得已繼續敲門。
“過來。”這次對方的聲音清晰許多,也更加冷淡。“在外面把衣服脫掉。”
瑞絲苦下臉,她要替她兒子檢閱麼?
腹誹歸腹誹,反抗她是不敢的,只好慢騰騰地扒光自己像只即將邁入屠宰場的小雞似的走進去。
鏡中瞬間照出無數個她,身體的每個細節,每個角度全暴露在雪白明亮的燈光下,連同前夜瑞絲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烙在某些**部位的青紅痕跡亦無所遁形。
一向對自己很有點自信的她不由閉了閉眼,腦殼兒裡犯暈。
切貝麗斯夫人站在精緻但年久的梳妝檯邊,冰藍的眼睛透過鏡子盯著她。
瑞絲不知她想幹什麼,可也不願平白短了氣勢。抿抿唇放鬆加諸背脊的力度,緊繃而不失柔美地挺腰站直任她打量。
結果她既沒有批判更沒有表揚,冷冷一指唯一的軟凳,“坐。”
瑞絲咽咽口水,心裡邊恨屎了棄她於不顧的雷揚澤。
切貝麗斯伸手摸上她新染的黑髮,漠漠無表情道:
“雷的手臂是因為你丟的?”
瑞絲打了個突,立時做好可能會被揪頭髮的心理準備:
“是。”
切貝麗斯彎身拉開小抽屜。
瑞絲內牛,原來不是要揪而是要剪麼?
切貝麗斯拿出一柄光潤髮亮的木梳子。
“……”
“他喜歡你。”
瑞絲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這話若是別人說的她肯定要得意地挺胸,但考慮到身後的乃真神人切貝麗斯·未來婆婆就實在揣摩不出她的意思了。
“不,喜歡哪夠。”切貝麗斯冷而尖銳地哼笑一聲,指間的梳子輕輕插/進黑髮裡滑下,“他愛你,不愛你怎會跟你上床。”
瑞絲微微紅了臉。
切貝麗斯頎長的,戴著珍珠戒指的手靈活翻飛,不一會兒竟挽出一個栩栩如生,薔薇花般的精緻髮髻。
瑞絲剛要張大嘴表示一下驚訝就被鏡中對應的凌厲視線給無情鎮壓。
切貝麗斯拉開數層珠寶匣,在觸及一個珍珠串成的蝴蝶結時微微一頓,取了出來綁在髮髻上。
“我看見你的第一眼就很討厭,比蒂安娜那個假人更討厭,沒有為什麼。”她平靜道,無平無仄的模樣和雷揚澤很相似。
瑞絲抿唇注視她在手心塗香油然後抹在耳後的碎髮上,兩鬢留下長長的一段,在她指尖變成蕾絲似的複雜網辮,用不顯眼的卡子別在髮髻邊,嫻雅而端莊。
“不過我的父親屬意她。”切貝麗斯第一次為自己以外的人完成了一個傑作,眸中鮮有地露出一絲滿意,“最終卻依然如我所感的那樣你搶走我的兒子,我很後悔沒多折磨你兩天。”
瑞絲張張嘴,還是閉上了。
華夫羅蘭家產男女皆有特殊能力,鑑定完畢。
切貝麗斯開啟角落的巨大盒子,拎起一條典型的宮廷長裙,纖巧,浮華,兩條並不誇張的褶襉沿著深深的低領伸展,在頸後豎起屏扇似的華麗雀尾。
瑞絲一動不敢動,從束身馬甲到堪堪包住屁股的短內襯全是由切貝麗斯夫人親自替她弄的。
外裙穿好後才發覺性感得過分,並不似閨秀們會上身的衣服。切貝麗斯卻自另一個盒子裡拿出塊巧奪天工的柔軟蕾絲,用寶石扣固定在褶襉內,略略擋住胸前一片美色,但也無法徹底阻隔那飽滿的弧度和線條,有股既暴露又優雅,嫵媚到極點的精緻味道。裸/露的胳臂靠基本可無視的蕾絲手套遮住,只留上邊一段細膩的雪白香肩,差不多遊走在世俗禁止與正常的危險線邊緣。更別說裙子竟然不是整體的,順著大領的中線從胯間至下襬完全是分離的,只是由於薄紗和絲綢的層疊掩映才瞧不出來,但若有風或舉止過大的話就不好說了,難怪要穿好看到簡直可以單獨拎出來欣賞的內襯裙——這究竟是為了讓人看呢還是不讓人看呢……
瑞絲有點不確定這麼搞是不是太那啥了些,雖然她自己並不在乎,不過有大主教出場的宴會應該非常正式,咋想都不覺得能“奇裝異服”來著。
最後切貝麗斯遞給她一柄金色的小扇子,淡淡道:“感謝你母親為你生了張好麵皮吧,否則今晚你會覺得自慚形穢,也給雷丟臉。”
瑞絲嘴角抽搐,連忙開啟扇子遮住,很好,它的作用原來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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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絲直覺得這衣服該是切貝麗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