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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著跳腳回南部找老父理論,我想他老人家正吃得很撐地等我回去,暫時沒空理他;反正也許多年沒看到那些不算家人的家人了,讓他們一個一個來看我,倒是挺不錯的。

當大哥鍾曉雲、大弟鍾峻亭先後找過我之後,第三個找上我的居然是父親的小妾。才三十歲的馮詩茹抱著她才五歲的兒子鍾峴孺來看我。

比較好笑的是她說我賤,堂堂一個大小姐去當人家的情婦任人玩弄。

比起前半小時的漫不經心,為她這幾句嘲笑,我才提起精神與她應對。我是有個富翁父親,但那又如何?與我當人情婦是一點關係也沒有的;而且在她也是別人情婦的前提下。她以為她可以站在什麼高貴的立場笑罵我?

人哪,一向只對自己寬容,對他人嚴苛。

馮詩茹見到我終於正視她,便揚起笑容,端起咖啡啜飲,一派優雅。比較不搭調的是身邊黏著一個五歲大的兒子,想要高高在上不太可能。我就看到她名貴的凡賽斯洋裝的裙側已被她的兒子玩出了汙手印,看來極為狼狽;為人母之後,似乎部喪失了穿白色衣棠的權利。

“也難怪紹正要將百分之五十的財產給你,在我們南部,像你這種不知羞恥的女人,根本沒人要,有了大筆嫁妝,人家也許會勉強看在錢的分上娶你。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讓人白玩,比你母親笨多了。”馮詩茹又尖酸地開火於我。

我撐著下巴,不予置評,沒有費力提醒她,她所罵出來的話對她適用得很。可悲啊,這個美麗而豔光四射的女人,其智商大概是父親所有妻妾中最低的一個,居然沒事上臺北罵罵我也快活。罵了我對財產的增減並沒有關係,她搞錯了方向,只想逞眼前的威風,沒有太好的頭腦,這種情婦養起來才好玩吧!我幾乎可以理解父親的想法,他之前的女人都太厲害、太聰明,想玩女人最好不要挑上有腦袋的才不會給自己惹心煩。老爸終於搞清楚規則了,有進步;女人對他而言若只是生理上的發洩與虛榮心上的滿足,就不該要求太多,有肉體就夠了。

其實我是太無聊了,才會前來赴她的約,順便比較一下我當情婦失職的原因。馮詩茹的條件是標準情婦的料,得意洋洋、金光閃閃、自命不凡、拜金如命、尖刻無禮,然後不知自己有幾兩重。

真是扼腕,許多特質沒有學好,才會教樓逢棠看出破綻,死抓著不放!我想我是有些懶散,才會在某些時候沒有盡職地發揮情婦本色。

“你說話呀!”自言自語久了的女人也需要偶爾的回應配合一下。

我懶懶地問:“說什麼?”

“你真是一點羞恥心都沒有,像你這種淫蕩的女人,根本不配得到那麼多財產!更別說你是女的,又不姓鍾了!知道羞愧的話,就自動放棄繼承權,讓峴孺得到;他才五歲,需要很多教育基金!”

瞧,我只須虛應一下,她就可以很快地發表另一波演說了,多配合啊。但聽久了怪煩的,我撐著下巴掃視向餐廳內的裝潢,順帶地看著賓客——咦?我眼睛突然睜大地看向一批人正由二樓的貴賓包廂走上去,中間正巧有一個我認得的,也就是我目前的姦夫——樓逢棠,這是什麼情況?一群光鮮的中老年人中間簇擁著兩名年輕男女,並且極盡所能的光鮮——是相親嗎?

突然,我咧出了邪惡的笑!正好,要玩,就玩個天翻地覆吧!這是樓逢棠留我下來的代價。

我站起身,嚇了仍在滔滔不絕的馮詩茹一跳,她吶吶道:“喂!你……”

“失陪了,等我下回有空再聽你念經。”我擺擺手,留下自己的咖啡錢,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去找一家專賣妖豔服飾的精品店。

半小時後,我飛快地回來這間餐廳,已變成一個典型的情婦扮相。打聽到樓上的貴客還沒走,我快樂地直走上去。我知道樓逢棠已三十歲,但雙親並不曾向他逼婚,只是偶爾因為女方的家長太過賞識,而會主動央求餐敘,即是變相的相親。有時為了生意無可推卻,便會應酬地出席。我想今天亦是這種情形。

一上了二樓,在A1包廂半敞開的屏風看到那票人的身影,我深吸口氣,就要迎了上去,好生使潑撒嗲一番,不料,一隻打斜伸出來的手擋住了我的步伐,我訝異地抬頭,不妙——看到我爹鍾紹正不贊同的眼光正銳利地盯著我暴露妖冶的扮相。

要命,父親怎麼來了?難道是尾隨馮詩茹身後而來?有可能。

“你想做什麼?跟我走,我找你兩天了。”

“是呀,全世界的人都在找我。”我當然知道近來呼叫器震動的頻率高到什麼程度。不過我一律不回的,